夕阳把山路染成一片金红时,林晚秋终于看到了陆承宇说的那片农田。说是农田,其实早已荒废,干裂的土地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沟壑,只剩下几株枯黄的玉米秆孤零零地立在风中,像一个个绝望的剪影。
“红薯呢?”王氏四处张望着,眼里满是期待。
陆承宇走到田埂边,弯腰拨开一堆乱石,指着土里露出的一点暗红:“在这儿。”
林晚秋赶紧凑过去——乱石下的泥土里,果然埋着几个拳头大小的红薯,表皮带着泥土的颜色,顶端还冒出几缕细弱的根须。大概是之前的主人匆忙逃离时没挖干净的,竟在这干裂的土地里顽强地存活到现在。
“太好了!”林晚秋眼睛一亮,蹲下身,用树枝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红薯的根须扎得很深,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挖出三个完整的红薯,还有几个被挖断的小块。
“够了够了。”王氏赶紧说,“这东西埋在土里能放很久,咱们留着慢慢吃。”
林晚秋把红薯用布包好,藏进包袱里——她打算等晚上宿营时,偷偷拿一个放进空间,试试能不能种出更多。
“天黑前得找个地方歇脚。”陆承宇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沉入西山,只留下最后一抹余晖,“前面好像有个村子,去那儿看看能不能找到空房子。”
众人跟着他往村子的方向走。越靠近村子,周围的景象越荒凉——路边的杂草长到半人高,破旧的篱笆东倒西歪,偶尔能看到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夹着尾巴在废墟里乱窜,看到人就呜咽着跑开。
“这村子……怕是早就没人了。”林老实叹了口气,黝黑的脸上满是沉重。
“没人更好,清静。”陆承宇的声音很淡,“找间结实点的房子,能挡挡夜风就行。”
村子不大,只有十几间土坯房,大多已经塌了半边,露出黢黑的房梁。陆承宇选了村东头一间相对完好的房子,推开门时,“吱呀”一声响,惊得屋檐下的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屋里积着厚厚的灰尘,蛛网遍布,墙角还有几个老鼠洞,散发着一股霉味。林老实拿起墙角的扫帚,把灰尘扫干净;王氏则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当床;林晚秋则在院子里捡了些枯枝,准备生堆火。
“这房子看着还行,至少不漏风。”王氏拍了拍身上的灰,勉强笑了笑,“今晚总算不用睡在野外了。”
“娘,你看我找到啥了!”小石头从里屋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兴奋地举着,“能用来喝水!”
“小心点,别割到手。”王氏赶紧接过碗,用布擦了擦,“洗干净了确实能用。”
陆承宇则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检查了门窗和围墙,确保没有安全隐患。他走到林晚秋身边,看着她手里的柴火:“晚上别把火生太大,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林晚秋点点头。经历过李三的事,她现在格外谨慎——这荒村里谁知道藏着什么人或东西。
晚饭很简单,还是烤土豆。林晚秋从空间里拿出两个最大的,和之前剩下的红薯一起埋在炭火里。红薯的香甜很快弥漫开来,比土豆更多了几分软糯的香气,让小石头馋得直咂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林晚秋笑着给弟弟剥红薯皮,金黄的薯肉冒着热气,甜得人心里发暖。
陆承宇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星。他今天没怎么说话,眉头偶尔会皱一下,像是在想什么心事。林晚秋注意到他的异样,却没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的空间一样。
晚饭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荒村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破窗棂的“呜呜”声,像是有人在哭。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更添了几分诡异。
王氏搂着小石头睡在里屋的草堆上,奶奶靠在她身边,呼吸均匀。林老实守在门口,手里握着锄头,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林晚秋则和陆承宇坐在院子里的火堆旁,火光跳跃,映着两人沉默的脸。
“你说……这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林晚秋忍不住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承宇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声音低沉:“要么逃荒去了,要么……没熬过去年的冬天。”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沉在林晚秋的心底。她想起现代历史书上看到的灾荒记载,那些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描述,原本只觉得是遥远的故事,现在却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绝望。
“别想太多。”陆承宇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开口道,“我们会活下去的。”
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林晚秋点点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嗯。”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板上!
“谁?!”林老实低喝一声,握紧锄头站起身,警惕地盯着门口。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火堆“噼啪”的轻响。过了好一会儿,外面都没动静,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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