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莫两刻钟,山上传来巨狼的叫声,不是呜咽,是带着兴奋的低吼。陆承宇和陆灵儿对视一眼,赶紧往山上爬。山壁上的藤蔓滑溜溜的,陆承宇用匕首砍断挡路的藤条,陆灵儿跟在后面,手脚并用地往上挪,手心被石头磨得生疼,却不敢停。
爬了没多久,就看见巨狼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对着下面的悬崖缝叫。陆承宇凑过去往下看,火光照亮了石缝——里面果然长着几株草,叶子细长,梗是红的,在风里轻轻晃,正是阳火草!
可那石缝离岩石有两丈多远,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想够到得吊下去,太危险了。
“哥,我来!”陆灵儿突然说,她身子轻,小时候又常爬茶园的树,比陆承宇灵活,“你把火把给我,我系着绳子吊下去。”
陆承宇皱眉:“不行,太危险了。”他往周围看,找有没有长点的树枝,能够到石缝的,可周围的树都矮,枝条也短,根本够不着。
“没时间了!”陆灵儿从腰间解下麻绳,是做口罩剩下的,结实得很,“你把绳子系在岩石上,我下去摘,很快就上来。”她不由分说把麻绳塞给陆承宇,自己往岩石边挪,“巨狼会帮我的,它能托我一把。”
陆承宇知道她说得对,狗蛋在药棚里等着,耽误不起。他赶紧把麻绳牢牢系在岩石上的老树根上,又用力扯了扯,确认够结实,才把另一端递给陆灵儿:“抓稳了,不行就喊我,我拉你上来。”
陆灵儿点点头,把麻绳缠在手腕上,深吸一口气,往悬崖下跳。巨狼蹲在岩石边,用爪子轻轻推她的脚,帮她稳住身子。陆灵儿一点点往下放绳子,火光照亮石缝里的阳火草,她伸出手去够,可还差半尺,够不着。
“再放一点绳!”陆灵儿喊,手腕用力,想再往下挪挪。
“别放了!再放就没绳了!”陆承宇急得喊,绳子就这么长,再放她就悬在半空,更危险。
陆灵儿咬了咬牙,身子往石缝里探,脚想踩住旁边的石棱,可石棱太滑,一下子没踩稳,身子猛地往下坠!
“灵儿!”陆承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往回拉绳子。
就在这时,巨狼突然跳下去,用身子托住陆灵儿的脚,喉咙里发出低吼,像是在让她抓紧。陆灵儿趁机伸手,一把抓住阳火草的梗,用力一拔——连叶带根都拔了出来!
“拿到了!”陆灵儿喊,声音里带着哭腔,手心被石缝划破了,血滴在阳火草上,红得刺眼。
陆承宇赶紧拉绳子,巨狼在下面托着,两人一兽合力,终于把陆灵儿拉了上来。她瘫坐在岩石上,大口喘气,手里还紧紧攥着阳火草,叶子上沾着泥土和血,却依旧鲜活。
“没事吧?”陆承宇赶紧检查她的手,手心划了道长长的口子,还在流血。他赶紧从布包里掏出药糊,往伤口上抹,药糊凉丝丝的,疼得陆灵儿龇牙,却没哭。
“没事,不疼。”陆灵儿把阳火草递过来,眼里闪着光,“你看,够不够?”
陆承宇数了数,有五株,够了。他把阳火草小心地放进布包里,又用绳子捆好,怕路上掉了。“走,回去!”他扶着陆灵儿站起来,往山下走。这次巨狼走在后面,时不时回头看,像是在保护他们。
下山比上山还难,陆灵儿手心疼,抓不住藤蔓,好几次差点滑倒,都被陆承宇拉住了。走到半山腰时,突然起了雾,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不足三尺,火把的光都被雾吞了,根本看不清路。
“哥,这雾怎么回事?”陆灵儿慌了,雾里什么都看不见,万一走错路掉进深沟就完了。
陆承宇也皱起眉,这雾来得蹊跷,不像是山里常有的晨雾,倒像是瘴气——难道云雾山也有瘴气?他赶紧从布包里掏出苍术粉,往周围撒了些,又把药糊抹在陆灵儿和自己的太阳穴上,“别慌,跟着巨狼走,它认得路。”
巨狼果然停下脚步,鼻子贴着地嗅了嗅,然后往左边走。陆承宇和陆灵儿赶紧跟上,雾里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巨狼的喘息声,心里七上八下的。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突然散了,月亮又出来了,照亮前面的路——竟是之前来的羊肠小道!陆灵儿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陆承宇赶紧扶住她,才发现她的裤腿都被露水浸透了,冻得直抖。
“再坚持会儿,快到城了。”陆承宇把自己的厚布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把阳火草护好,别冻着。”
陆灵儿点点头,把装阳火草的布包往怀里揣,布包贴着胸口,暖乎乎的。她看着陆承宇只穿件单衣,后背被汗浸得透湿,风一吹肯定冷,却没敢说让他把布衫穿回去——她知道,哥哥总是这样,什么都先想着别人。
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见淮安城的城门了,虽然关着,可城楼上有守兵举着火把,火光在夜色里格外亮。陆承宇喊了声,守兵听见是他的声音,赶紧下城楼开门。
“将军,你们这是……”守兵看见陆承宇和陆灵儿狼狈的样子,还有手里的布包,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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