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刚过,滔滔江面上飘起细碎的雪籽,灵泉码头的货仓门都用草帘堵得严实。陆承宇正和老石盘点过冬的木料,就见一艘破漏的渔船在江风中摇摇晃晃靠岸,船舷上站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冻得嘴唇发紫,怀里还抱着瑟瑟发抖的孩子。
“陆当家,求您行行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跪倒在码头石阶上,身后的人跟着齐刷刷跪下,“俺们是下游‘沉沙村’的,昨夜江上风大,把村里的草房全刮塌了,粮食也被埋了,实在没地方去啊!”
老秀才匆匆赶来,跺着冻僵的脚叹气:“这几日是‘冬雷暴’,风比刀子还利,沉沙村地势低洼,草房本就不结实,怕是全毁了。天寒地冻的,没地方住,人要冻出人命的!”
陆承宇赶紧扶起老汉,目光扫过人群中冻得发紫的孩童和单薄的被褥:“刀疤脸,先把所有人带到货仓避寒,烧几锅热水让他们暖身子;林晚秋,去拿些干净的棉衣和干粮;老石,清点一下木料、茅草,咱们得赶紧搭临时窝棚,不然夜里更冷。”
货仓里很快升起篝火,盐穗娘提着药箱赶来,给冻得发抖的村民熬了驱寒的姜汤:“趁热喝,别冻出风寒。尤其是老人孩子,喝完汤裹紧棉衣,我这儿还有暖手的草药包。”村民们捧着滚烫的姜汤,眼泪混着热气往下淌,一个妇人哽咽道:“俺们还以为要冻死在江里,多亏了陆当家……”
陆承宇带着老石和刀疤脸勘察地形,最终选在灵泉码头西侧的空地上——这里背风,靠近水源,还能借到货仓的遮挡。“先搭二十个窝棚,每间住四五个人,得够沉沙村的人住。”陆承宇指着木料堆,“老石,你带木工们搭框架,用粗木做立柱,再架横梁;刀疤脸,带弟兄们割茅草、编草帘,铺屋顶和墙面;我去联系附近的村镇,借些锅碗瓢盆和铺盖。”
老石立刻规划起来:“窝棚得搭‘人’字形顶,这样积雪不容易压塌;立柱要埋进地下两尺深,用石头夯实;墙面先编竹篱笆,再糊上混着稻草的泥巴,能挡风。”说着就扛起斧头,把粗壮的杉木砍成丈许长的立柱,斧头落下,木屑飞溅,很快就备齐了八十根立柱。
刀疤脸带着护江队的弟兄钻进附近的山林,割来大片的茅草和野藤。寒风里,弟兄们的手冻得通红,却没人叫苦,刀疤脸搓着手喊:“快点割!晚上要是下雪,村民们可没地方躲!”野藤韧性足,弟兄们把茅草捆成捆,用野藤扎紧,很快就堆起了小山似的草帘。
林晚秋带着几个村民清洗借来的棉衣,又在货仓里支起大锅煮粥:“等窝棚搭好,就能让大家搬过去了。我还找新安村借了些棉被,虽旧但干净,能挡寒。”老秀才则在空地上画好窝棚的位置,每间窝棚间隔三尺,留出通道:“这样既不挤,又能互相照应,万一着火也能及时疏散。”
正午时分,窝棚框架陆续立了起来。老石踩着木梯,在横梁上铺起粗竹片,再盖上厚厚的草帘,草帘边缘用野藤牢牢系在横梁上:“草帘要铺三层,最底下铺一层油纸,防雪水渗进来。”几个年轻的村民主动搭手,跟着老石学编竹篱笆,手指被竹片划破也不在意:“俺们也能干力气活,不能光靠陆当家的弟兄们。”
陆承宇借来了二十口铁锅和百余床被褥,刚回到空地,就见一个老汉捂着胸口蹲在地上,脸色发白。盐穗娘赶紧上前查看:“是冻着了,还有点喘。快抬到货仓的篝火边,给他喝碗姜汤,再盖两床被子。”陆承宇眉头紧锁:“得加快速度,天黑前必须让所有人住进窝棚。刀疤脸,再调五个弟兄过来糊墙面!”
糊墙面的泥巴要混着稻草才结实,村民们和护江队的弟兄们一起和泥,双手插进冰冷的泥里,冻得龇牙咧嘴也不停。一个青年把泥巴甩在竹篱笆上,用木板抹平:“俺们村以前盖房都是这么糊墙,这样的墙风吹不透!”老石在一旁指点:“泥巴要抹匀,尤其是墙角和屋顶连接处,得多抹两层,不然漏风。”
夕阳西下时,二十个窝棚终于搭好了。清一色的“人”字形屋顶,草帘铺得厚实,墙面抹得平整,每间窝棚门口都堆着一小堆柴火。村民们扶老携幼搬进窝棚,窝棚里铺着干草和棉被,角落里还堆着取暖的柴火,虽然简陋,却透着暖意。
“终于有地方住了!”老汉摸着暖和的墙壁,激动得抹泪,“比俺们以前的草房还结实!”陆承宇走进窝棚查看,伸手摸了摸屋顶的草帘,又看了看墙角的泥巴:“老石,明天再在窝棚外围挖条排水沟,雪化了怕积水;刀疤脸,给每个窝棚配个灭火器,就是装着沙土的木桶,防止失火。”
夜里果然下起了雪,雪花飘落在草帘上,没一会儿就积了薄薄一层。陆承宇和刀疤脸顶着雪巡查窝棚,听到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偶尔还有孩子的笑闹声,心里踏实了不少。走到最后一间窝棚,见盐穗娘正给一个生病的孩童喂药,林晚秋在一旁烧着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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