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伏的灵江新村,被蒸腾的热气裹得密不透风。灵江窑的陶炉里火苗正旺,老陶的徒弟小石头刚把一摞陶碗放进窑膛,突然“啊”的一声往后跳——窑门口的草堆里,一条手腕粗的青蛇正吐着信子,鳞片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刀疤脸闻声赶来,抄起身边的铁锨就拍,青蛇“嗖”地钻进窑旁的缝隙里没了踪影。小石头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脸色发白:“这蛇要是钻进陶坯堆,说不定哪天烧窑时就窜出来了!”老陶皱着眉蹲在窑边:“入伏后蛇虫就多了,以前官窑里也常有蛇,可没这么明目张胆地往人跟前凑。”
这事很快传遍了新村。没过多久,又有流民跑来说,自家草棚的墙角下发现了一窝蜈蚣,足有手指长,吓得孩子整夜哭;青岩村的李老栓更是气冲冲地找到陆承宇:“我家菜园的黄瓜架下,爬满了绿油油的菜青虫,刚结的小黄瓜全被啃得坑坑洼洼!”
陆承宇跟着李老栓去菜园一看,果然,嫩绿的黄瓜叶上全是虫洞,菜青虫蜷在叶背,一动就露出肥硕的身子。“这还不算完,”李老栓指着旁边的玉米地,“玉米苗刚长到膝盖高,就被虫子咬断了根,再这么下去,秋收的粮食都要被虫吃了!”
林晚秋这时也带着盐穗娘赶来。盐穗娘蹲在菜园里,翻了翻菜叶,又扒开墙角的泥土:“入伏雨水多,潮湿的地方最容易藏蛇虫。草棚的缝隙、陶窑的角落、菜园的枯叶堆,都是它们的窝。得赶紧想办法,不然不仅糟蹋粮食,还容易伤人。”
当晚,陆承宇召集众人在灵江阁议事。长老拄着拐杖说:“葛部在山里住时,常用艾草、菖蒲晒干了熏屋子,蛇虫闻着就躲。还能在住处周围撒上硫磺粉,蛇不敢靠近。”流民里的陈老汉补充道:“我以前跑船,船上有虫就用烟杆里的烟油涂在角落,虫子一碰就死。”
“光防还不够,”陆承宇敲了敲桌子,“得主动清理蛇虫窝,再找些能除虫的法子,不然它们会越繁殖越多。”众人当即定下分工:葛部族人负责采艾草、菖蒲;青岩村村民去集市买硫磺粉、烟油;流民们则清理新村的杂草、枯叶,填平墙角的缝隙。
第二天一早,行动就开始了。葛部青年们背着竹筐,去灵江沿岸的湿地采菖蒲,阿木带着人钻进青岩村后山的树林割艾草。菖蒲的叶子又宽又长,艾草的茎秆带着浓郁的香气,采回来的草木堆在灵江阁前,像两座绿色的小山。葛部妇女们则把艾草、菖蒲挂在每户人家的门口,再晒干了磨成粉,装在布包里,塞进草棚的缝隙里。
李老栓带着村民们去集市买硫磺粉,回来后在新村的外围撒了一圈,又在每户的门窗下、墙角边都撒上薄薄一层。“这硫磺粉呛得很,蛇虫沾着就难受,肯定不敢来。”李老栓一边撒,一边教流民们怎么用,“记住,别撒在菜园里,会伤着菜苗。”
清理蛇虫窝的活儿最累。刀疤脸带着护江队,把新村周围的杂草全割了,枯叶堆烧成灰烬;流民们则用黏土把草棚的缝隙填实,还在灵江窑的角落支起木架,让陶坯离开地面,防止蛇虫藏在底下。小石头在陶窑旁挖了个坑,把烧剩的陶渣埋进去,笑着说:“陶渣硌得慌,蛇虫肯定不愿意往这儿钻!”
可没过两天,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菜园里的菜青虫没见少,反而更多了,连刚种的白菜苗都被啃光了。李老栓急得直跺脚:“这虫子怎么杀不尽啊!再这么下去,菜园就要荒了!”盐穗娘这时想起老药婆留下的方子:“可以用苦楝树的叶子煮水,喷在菜上,虫子吃了就会死。苦楝树的果子磨成粉,撒在地里也能除虫。”
众人立刻去找苦楝树。青岩村后山有几棵老苦楝树,枝叶繁茂,结满了黄绿色的果子。葛部青年们爬上树,摘下果子,砍下枝叶;妇女们则在公共厨房的大锅里煮苦楝叶,煮出的水呈深褐色,带着苦味。李老栓拿着瓢,把苦楝叶水浇在菜园的菜苗上,流民们则把苦楝果磨成粉,撒在玉米地的根部。
没过三天,菜园里的菜青虫果然少了。李老栓扒开菜叶,看到不少死虫子,高兴得合不拢嘴:“盐穗娘这方子真管用!以后再也不怕虫子啃菜了!”可他刚高兴没多久,又发现玉米地里出现了新的虫子——这种虫子藏在泥土里,专门啃玉米的根,从地面上根本看不见。
“这是地老虎!”陈老汉蹲在玉米地里,扒开被咬断的玉米苗根部,指着一只灰褐色的虫子说,“这虫子白天躲在土里,晚上出来咬根,普通的法子治不了它。”众人都犯了愁,这地老虎藏在地下,看不见摸不着,怎么除呢?
这时,流民里的一个孩子突然说:“我以前在老家,看到过用鸡抓虫子!鸡会把土扒开,把地老虎吃了!”陆承宇眼前一亮:“对啊!咱们可以养鸡!既能除虫,还能下蛋,一举两得!”
说干就干。陆承宇让人去集市买了五十只小鸡仔,又在新村的边缘盖了鸡棚。李老栓主动请缨管鸡:“我以前在村里养过鸡,知道怎么喂。”他把小鸡仔分成几组,白天赶到菜园、玉米地里,让它们扒土找虫吃;晚上则赶回鸡棚,喂些碎米、菜叶。小鸡仔们跑得飞快,在地里啄来啄去,没过几天,玉米地里的地老虎就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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