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伦盖蒂边缘的晨雾还没散尽,李朴的手机就响了。是工人哈桑打来的,声音带着雀跃:“李哥,空调全装好了!卡鲁先生检查过,特别满意,说以后有朋友要装空调,一定推荐咱们!”
挂了电话,李朴转身对着帐篷里的张田和刘景喊:“搞定了!咱们今天可以返程了!”
张田正对着手机里的狮子照片傻笑,闻言立刻弹起来:“好!再晚走几天,我都快不想回达市了!” 刘景也收拾好背包,手里还攥着捡来的羚羊角纪念品:“赶紧走,回去还得算这单的利润,说不定能给玛丽涨点工资。”
三人跟导游告别时,老导游塞给他们一袋晒干的野果:“路上吃,解乏。下次动物大迁徙,一定要来!” 李朴笑着接过,心里满是不舍 —— 这几天,他们把塞伦盖蒂边缘逛了个遍,看到了猎豹捕猎、大象群过河,甚至还远远望见了犀牛,连睡觉都搭着帐篷住在草原边,浑身沾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皮卡驶离游览公司时,卡鲁开车追了上来,后备箱里塞满了芒果和牛油果:“带回去吃!都是自家果园种的,比达市买的甜!” 他拍着张田的肩膀,笑得爽朗:“下次来阿鲁沙,一定要住我的酒店,免费!”
车子驶上公路,草原渐渐被树林取代,风里的青草味淡了,又染上了达市熟悉的咸腥。
张田把野果分给两人,感慨道:“这趟是真舒坦,下次咱们得找个时间,把维多利亚湖也去了!” 刘景一边嚼着野果,一边算着账:“这单利润够咱们再进一批货,年底说不定能多赚点,回国过年也有面子。”
李朴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延伸的公路,心里也跟着轻快。
这几天的草原美景,像一场梦,冲淡了在达市打拼的疲惫和烦恼,连之前纠结的玛丽的事,也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离达市还有一半路程时,前方突然堵了起来。
“咋回事?” 张田探出头,皱着眉,“这荒郊野岭的,也能堵车?” 刘景也凑过来,指着前面:“好像出事了,你看,好多人围着。”
李朴放慢车速,一点点往前挪。
越靠近,越能听到嘈杂的人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等车子挤到前面,三人都愣住了 —— 公路中间,躺着一只成年长颈鹿,脖子扭曲成奇怪的角度,肚子鼓鼓的,身下的血已经凝固成黑红色,眼睛还圆睁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旁边停着一辆大卡车,车头撞得凹陷进去,玻璃碎了一地。
一个黑人司机蹲在路边,双手抓着头发,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旁边几个穿制服的人,应该是当地的交警,正围着他说着什么,语气严肃。
“我的天……” 刘景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拿出手机拍照,又觉得不妥,默默收起,“这长颈鹿得有两三米高吧?怎么会被卡车撞了?”
张田也看得直皱眉:“看这样子,是当场就没了。这司机也够倒霉的。” 李朴把车停在路边,三人下了车,跟着围观的人群往跟前凑 —— 出门在外,遇到这种事,难免想 “吃瓜” 看看究竟。
围观的大多是过路的司机和附近的村民,有黑人,也有几个华人。
一个华人老板看到李朴他们,主动凑过来,小声说:“你们也是路过?这司机半夜开的车,说是视线不好,没看到长颈鹿过马路,直接撞上去了。”
“半夜开车?” 张田疑惑,“这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半夜开车不是玩命吗?”
“还不是为了赶时间。” 华人老板叹了口气,“他拉的是新鲜蔬菜,要赶早送到达市的菜市场,晚了就不新鲜了,只能半夜走。谁知道遇上这事。”
正说着,那边的交警突然提高了声音,指着司机,又指着地上的长颈鹿,像是在强调什么。
司机哭得更凶了,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递了过去,却被交警推开,显然是不够。
“这得赔多少钱啊?” 刘景小声问。华人老板摇摇头:“不少呢!长颈鹿在坦桑是保护动物,撞了不仅要赔动物的钱,还要罚‘生态损失费’,听说至少得几十万先令,相当于他大半年的收入了。”
“这么多?” 李朴心里一惊。他知道坦桑对野生动物保护严格,却没想到赔偿这么高。
这时,一个年长的黑人村民走过来,对着围观的人解释:“晚上草原上的动物爱过马路,尤其是长颈鹿,个子高,司机远光灯照过去,有时候会晃眼,看不清。这孩子也是命苦,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这下可怎么办哟。” 他说着,眼里也泛起了同情。
司机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话,突然站起身,对着交警连连鞠躬,嘴里不停地说着斯瓦西里语,声音哽咽。
李朴能听懂个大概,他在说 “我真的没看到”“我没钱”“求求你们少罚点”,可交警只是摇着头,指着地上的长颈鹿,语气坚决。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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