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海岸边,时间仿佛被粘稠的暗红色空气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灼热的心上煎熬。
那悬浮于毁灭之海中央的混沌光茧,已成为我们所有人视线的焦点。它缓慢地旋转着,内部仿佛有星云生灭,法则交织,散发出一种既让人安心又令人敬畏的平衡气息。原本狂暴的寂灭海,此刻像是被驯服的巨兽,虽然依旧暗流汹涌,毁灭能量如浓雾般弥漫,但那种撕碎一切、吞噬一切的疯狂意志,确实被光茧散发出的轮回之力牢牢压制在了核心区域。
“生死相托”的感应依旧存在,如同一条纤细却坚韧的丝线,连接着我与深渊之下的零。它不再剧烈波动,而是传递来一种深沉的、仿佛在母体中孕育的宁静与缓慢增长的磅礴。我能感觉到,零的意识并未消散,而是沉浸在这种玄奥的蜕变之中,与那新生的“轮回种子”紧密相连。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高枕无忧。
“咳……妈的,这鬼地方,待久了感觉骨头都要被这股死气锈蚀了。”炎狼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靠坐在一块焦黑的岩石后,正龇牙咧嘴地处理着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他的火焰异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受到极大压制,恢复速度慢得可怜。
我默默地将之前兑换的、所剩无几的干净水分给他一些,又拿出陈医生给的伤药,示意他敷上。“节省体力,零需要我们守护。”我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混沌光茧。
两位大地之民的老者——老祭司玛法和她的伴侣,那位沉默的守护者巴图,则显得异常虔诚。他们几乎不间断地对着光茧方向低声吟唱着古老的祷文,那旋律苍凉而悠远,仿佛能与光茧中散发的生命韵律产生共鸣。他们相信,那是“大地之母”以另一种形态的新生,是重塑这片疮痍大地的唯一希望。
妞妞蜷缩在我身边,小脸苍白,紧紧抱着我的手臂。寂灭海的气息对她这样纯净的孩子影响最大,即使有光茧散逸的微弱平衡之力中和,她依旧显得很不舒服。我只能将她搂在怀里,试图用体温给她一点安慰。
“姐姐,零叔叔……什么时候能出来?”她仰起头,大眼睛里充满了依赖和恐惧。
“很快,等零叔叔变得更强,他就会出来。”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尽可能保持平静,但心中的焦虑只有自己知道。零的蜕变需要时间,可我们最缺的也是时间。
陈医生信中提到的那几方势力——净世会、仓库,还有神出鬼没的“破晓”,绝不会善罢甘休。寂灭海之前那么剧烈的能量爆发和后续的异象,就像黑暗中的灯塔,必然会引来更多的窥视者。我们守在这里,无异于坐靶子。
果然,在第三天下午,一直负责警戒外围的巴图突然发出了低沉的警告声。他那只晶簇穿山甲伙伴也焦躁地用爪子刨着地面,背部的晶簇发出微弱的预警光芒。
“有东西……靠近……从西边……”巴图的声音干涩沙哑,但带着战士的敏锐。
我和炎狼立刻警惕起来。炎狼挣扎着抓起巨剑,我则握紧了工兵铲,将妞妞护在玛法祭司身边。
西边的能量雾气中,隐约传来了细微的机械运转声和……某种生物爬行的粘稠声响。不是大规模部队,更像是……侦察单位。
“是‘破晓’的机械猎犬,还有……净世会的‘污秽探查者’!”炎狼眯起独眼,脸色难看,“妈的,鼻子真灵!这么快就摸过来了!”
只见几只体型如狼、通体由暗色金属构成、眼部闪烁着红光的机械造物,以及几条如同放大版、表皮覆盖着粘液和眼球的蠕虫状生物,从雾气中钻出,它们的目标明确,直指我们所在的桥头位置,以及更后方那个显眼的混沌光茧!
它们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分散开来,如同真正的猎犬和虫子般,开始逡巡、嗅探,显然是在收集数据和定位。
“不能让他们把信息传回去!”炎狼低吼一声,强提一口气,巨剑上腾起微弱的火焰。
“我去!”我按住他,“你伤太重,守住这里,保护妞妞和祭司。”
零不在,我必须站出来。
深吸一口气,我将这些日子在零教导下磨练出的荒野本能提升到极致。身形压低,借助焦黑的岩石和地面上隆起的能量结晶作为掩体,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摸向最近的一只机械猎犬。
那猎犬的红外扫描刚刚转向我藏身的方向,我已如同猎豹般窜出!工兵铲不再是胡乱挥舞,而是灌注了全身力气和精准的发力技巧,尖锐的一端如同毒蛇出洞,狠狠捅向猎犬颈部看起来最脆弱的连接处!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那只机械猎犬的红光眼睛闪烁了几下,瞬间熄灭,瘫倒在地。
但与此同时,另外几只机械猎犬和那几条恶心的探查蠕虫立刻发现了我!红光锁定,能量枪口抬起,蠕虫张开布满利齿的口器,喷射出带有腐蚀性和精神干扰的粘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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