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风暴的瞬间,仿佛坠入了法则的乱流深渊。
外界震耳欲聋的轰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来自规则层面的撕扯与低语。眼前不再是纯粹的血红,而是无数扭曲、破碎的光影,空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时间也变得混乱不堪。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不断撞击、啃噬着星钥撑起的淡蓝色光罩,每一次撞击都让光罩剧烈涟漪,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撑住!”林辰低吼,全力将混沌灵力注入怀中的星钥,试图稳定护罩。混沌灵力与星辰之力在此刻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那黯淡的光罩似乎凝实了一丝。
星漪也毫不犹豫地将自身精纯的星辰本源注入光罩,她的力量与星钥同源,效果更为显着。光罩稳定了不少,但两人都能感觉到,自身的灵力正在被飞速消耗。
“必须尽快找到星钥,否则我们撑不了多久!”星漪脸色苍白,在这片混乱法则的中心,她感受到的压迫感比林辰更甚。
林辰紧守灵台,全力感应着怀中星钥传来的指引。那共鸣在风暴内部变得异常清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明确地指向风暴最核心的某个位置。
“这边!”
他拉着星漪,顶着无数法则碎片的冲击,艰难地在混乱的能量流中穿梭。四周的景象光怪陆离,时而显现出星辰崩灭的幻象,时而回荡起古老苍凉的悲歌,那是此地残留的法则印记,冲击着闯入者的心神。
若非有星钥护体,加上林辰混沌道体对万法的一定包容性,以及星漪身为星海之灵的纯净本质,恐怕寻常化神修士在此刻早已心神失守,被同化为混乱能量的一部分。
不知前行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永恒。前方的混乱能量突然变得稀薄,一个相对平静的区域出现在两人眼前。
那是一个悬浮在风暴眼中的、由某种未知银色金属构成的破碎平台。平台不大,上面布满了古老的刻痕,中心处,一道柔和的、坚定不移的银色光柱冲天而起,与周围狂暴的暗红色能量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在那光柱之中,一枚与林辰怀中星钥造型相似,但略小一圈,通体流转着如水银般光泽的碎片,正静静悬浮着。它散发出的星辰之力纯净而强大,正是它在风暴中心开辟出了这片小小的“净土”。
第二枚星钥!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踏上平台的瞬间“嗡!”
那银色光柱骤然扩张,一股浩瀚的意志降临!平台上的古老刻痕逐一亮起,星光汇聚,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由纯粹星光构成的人形轮廓。它没有五官,却散发着一种古老、威严、公正无私的气息。
“闯入者……”浩大的意念直接在两人识海中响起,“此乃‘巡天星钥’碎片之所在,镇守‘荒原之蚀’节点。欲得星钥,需经受星辰试炼,证明尔等有资格执掌巡天之力,而非引祸苍生。”
林辰和星漪心中同时一凛。这星光轮廓,似乎是远古时期留下的一道守护意志,或者说……试炼之灵!
“请问,是何试炼?”林辰沉声问道,暗中调整气息,准备应对任何变故。
“试炼有三。”星光轮廓的意念毫无波澜,“其一,验明正身。非星辰眷顾者,或心怀恶意者,近之则亡。”
话音刚落,一道纯净的星辉光束自光柱中分出,笼罩向星漪。星漪并未抵抗,反而放开身心。星辉融入她的身体,与她体内的星海之灵本源产生共鸣,她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愈发圣洁、空灵。
“星海之灵……纯净无瑕,资格符合。”星光轮廓的意念似乎缓和了一丝。
紧接着,另一道星辉笼罩向林辰。林辰心中一紧,他的混沌道体与星辰眷顾可没什么关系。
星辉入体,立刻引动了混沌灵力的自主反应,灰色的气流与银色星辉交织,似乎产生了某种排斥。那星光轮廓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
但就在这时,林辰怀中的那枚完整星钥再次发出微光,一股温和的星辰之力流出,融入林辰的混沌灵力中,仿佛在为其作保。同时,林辰之前初步融合的星辰之力(来自星漪和星引术)也自行运转起来,与试炼星辉形成了微弱的共鸣。
星光轮廓的凌厉气息缓缓平复:“身负混沌,却纳星辰,且有‘钥匙’认可……资格,姑且符合。”
林辰暗暗松了口气,这星钥和之前的积累,果然起到了关键作用。
“其二,考验智慧与心性。”星光轮廓继续道,“‘巡天’之责,在于监察、平衡、引导。若遇星辰寂灭,万物凋零,秩序崩坏之始,当如何处之?”
这是一个宏大到近乎无解的问题。星漪蹙眉沉思,她源自星海,对星辰万物抱有天然的爱护,但面对秩序崩坏这种大劫,一时也难以给出完美的答案。
林辰却目光一闪,回想起混沌海的经历,沉渊圣域的见闻,以及那冥冥中的“饲主”与“吞噬之眸”,他沉声道:“监察为目,平衡为纲,但若崩坏之源来自更高层面的恶意掠夺与规则扭曲,则需……破而后立!打破旧有的、不公的规则,重塑秩序根基!巡天之力,不应只是维护,更应是变革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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