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终于再次落在了唯一还保持着“清醒”的谢昭身上。那目光中,再无丝毫温润平和,只剩下纯粹的审视、冰冷的探究,以及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周昉。” 王导的声音响起,不再温润,而是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在这充斥着木偶呓语的清音台内,显得格外刺耳。“汝,为何不答谢幼舆之问?莫非,汝之心惧,已非言语所能表述?亦或是…汝之神魂,竟能抵御这涤荡凡尘的‘清心紫气’?”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敲打在谢昭紧绷的神经上!王导不再掩饰!他直接点破了谢昭的异常——他未被药香完全惑神!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失仪”和“不敬”!
【东亚频道(惊恐蔓延):】
用户[建康夜莺]:静…太静了!清音台那边没声音了!刚才还有惨叫争论,现在只有…只有风声?不对…是念经一样的声音!好多人在念!
用户[吴郡医师]:紫雾!城中药铺的紫玉草(五石散主料)库存被神秘力量抽空了!全涌向清音台方向!王司徒要做什么?!
用户[会稽隐士]:傀儡!一定是傀儡邪术!王导要用药物把所有人都变成听他号令的木偶!寒门小子危矣!
用户[东瀛巫女]:魂の抜け殻…(被抽走灵魂的空壳…)あの紫の香り…生贽の仪式だ!(那紫色的香气…是献祭的仪式!)
【北美频道(狂热与解析并行):】
用户[精神统御者]:赞美!这才是真正的规则之力!将反抗者变成温顺的羔羊!杰克逊大人的力量是毁灭,王导的力量是奴役!殊途同归!
用户[规则解剖师]:高浓度精神控制类规则雾化!能量形式:混合型(药力+规则力场)。作用机理:麻痹自主意识,强化规则烙印,建立精神链接!目标周昉(谢昭)抗性异常!解析价值:极高!
用户[深渊之眼]:警告!建康清谈台规则污染指数飙升至32%!‘药香惑神’规则与‘胡风孽火’污染在‘傀儡化’节点出现深度纠缠!空间扭曲系数上升!有未知精神污染外泄风险!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的压力!
谢昭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这恐怖的规则巨浪拍得粉身碎骨!药香的微量惑神效果还在持续侵蚀,冰蓝色的精神壁垒上裂纹蔓延。王导那冰冷的注视如同实质的枷锁,让他动弹不得。周围那些空洞的“木偶”目光,无声地施加着诡异的压力。
必须回答!而且要快!要打破这致命的僵局!
社会学知识在脑中疯狂运转:王导要的是什么?是绝对的掌控!是规则的不可置疑!谢鲲的诘问撕开了伪装,王导就用更强的药香和傀儡化来重新覆盖!他需要的不是真实的答案,而是绝对的服从,是融入这场“傀儡之宴”的和谐!
心理学在呐喊:不能硬抗!此刻的王导如同被激怒的规则本身,任何直接的对抗都是找死!需要伪装!需要表演!需要将自己也伪装成被“惑神”的模样,至少…是部分惑神!
物理学在计算:口鼻前的低压气旋屏障无法持久!下一次呼吸就会崩溃!必须立刻给出反应!
电光石火间,谢昭动了!
他猛地抬起头,脸色在规则之瞳超载和强行抵御药香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神却努力模仿着旁边诸葛明那种空洞的茫然,但又刻意保留了一丝属于“周昉”的、未被完全抹去的惊惧残留。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般地微微颤抖(部分是表演,部分是真实压力导致),嘴唇哆嗦着,仿佛想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晚…晚生…惧…” 他的声音嘶哑、断续,带着强烈的气音和颤音,仿佛每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惧…惧…诸公…天威…莫测…” 他选择了最模糊、最不易被抓住把柄、却也最能满足王导掌控欲的回答——敬畏上位者的威严!同时,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向角落里依旧在低吼的断臂战士,“更…更惧…此等…凶顽…污秽…乱…乱我…圣…圣贤…之地…” 他将一部分恐惧合理地转移到了那“显而易见”的威胁上。
在说出“惧诸公天威莫测”时,他强行压制着意识的清醒,让眼神中的那丝“惊惧”显得无比“真实”,仿佛真的被王导的威严所震慑。而在指向断臂战士时,他刻意让身体的颤抖幅度加大,仿佛那怪物带来的恐惧更甚。
最关键的是,在最后一个字艰难吐出的瞬间,谢昭仿佛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和药香的持续侵蚀(他主动放松了一丝对微量药香的抵抗),眼神猛地一涣散,身体剧烈一晃,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软软地向前扑倒!
噗通!
他整个人扑在了锦席之上,额头触地,身体蜷缩,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在无声地啜泣。他维持着那个“散发扪虱”的姿态,但此刻更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缩成一团的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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