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厕所里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应该上完厕所再去处理裤子上的污渍的,这样就不用跑两次洗手台了。”
看向洗手台的方向,那里还站着一个人。稍微认真一点便能从她那极具特色的校服穿法上得知她的身份。
蛇骨蜜柑。
她正背对着我的方向,望着文学社活动室,微微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脸看起来有点……忧伤?
这可不常见。
我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后,并非是故意的,我本来也要来这里。
况且这家伙老喜欢从背后吓人,怎么说也该轮到我了扳回一城了。
“哟,蛇骨同学,想弃音从文了?文学社门槛可不低哦。”
我模仿着她平时那种略带调侃的语气。
“呜哇!”
惨叫声意外地少女,还以为会直接开始骂人。
蛇骨明显被吓得一哆嗦,猛地转过身,看清是我后,立刻瞪圆了眼睛,那点安静的气质瞬间烟消云散,又变回了那个有点熟悉的、带着点攻击性的蛇骨。
“你走路没声音的啊,慎也,想吓死谁吗?”
“在质问我之前,你不妨先想想平时谁最喜欢走后门。”
我耸耸肩,心情莫名好了点。
她拍着胸口,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手里揣着的东西往我怀里一塞。
“喏,谢了……虽然是你家那位粉毛多管闲事硬塞给我的。”
蛇骨的语气有点别扭,但还是说了谢谢。
“什么叫我家那位啊……”
而且对桃绘里称呼从“小桃”变成“粉毛”了啊,不知道是蛇骨自己那点傲娇在作祟还是,还是我带来的无妄之灾。
“你顺便就带给她了嘛,反正你们文学社也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
“只要你不来挖文学社的墙脚,还是可以欢迎的。”
虽然我好像才是最先开始挖墙脚的那一个。
“话说你怎么不在教室里面拿给她,或者扔我桌子上。”
我有点疑惑。按她那种随意的性子,把伞直接扔我桌子上也不奇怪。
“教室?”
蛇骨挑了挑眉,露出一丝带着点疲惫感的戏谑。
“我上午请假了,根本没来。怎么,慎也同学,一上午没见到我都没发现我不在?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契约女友’啊。”
她刻意加重了“契约女友”几个字,似乎还有点自嘲的意思。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契约分手’了。”
我想起来了她昨天被淋成落水狗那档子事了。
“感冒了?”
“差一点,很失望?”
她背靠着洗手台,双手撑在台面上,仰头望向天花板。
“请假是因为别的原因啦。”
“恭喜你了。”
不管怎么说,没生病总是好事。
“我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啊,一上午跟梦游似的。”
“呵,慎也同学,眼圈这么重,熬夜了?还是纵欲过度?”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眼神里带了点审视,也不知道是关心还是玩笑地刺了一句。
“你该不会也淋坏脑子了吧?看着是比平时更呆了点。”
“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你看起来精神头也不怎么样。”
我回敬道,目光落在她连粉底都不能完全遮住的、略显苍白的脸上,还有眼下淡淡的阴影。
“昨天下午本来还想看看你们轻音社的表演,结果去晚了没赶上,有点可惜。”
我随意地挑起话题,不过在听到“轻音社表演”时,蛇骨脸上的那点戏谑瞬间淡了下去。
“那可不是没赶上哦……”
“嗯,那就是我离场的太早了。”
“跟你无关,因为昨天下午根本就没有表演。”
“我又被骗了吗?”
但是宣传得那么卖力,又不像是假的。
蛇骨沉默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被挑染成绿色的那缕头发。
最后,她扯了扯嘴角,用一种近乎开玩笑、却又没什么笑意的轻松口吻说。
“哎呀,没办法啦,毕竟只有吉他手一个人到场了嘛。”
只有吉他手……那不就是她自己吗……
蛇骨虽然是轻音社社长,更是核心人物,但显然一个人是无法撑起一场乐队表演的。
昨天的表演,或者更准确地说,原定的表演,因为某些原因,没能成行。
看着她脸上那副故作轻松、仿佛在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我瞬间理解了。
桃绘里描述的画面——她昨天下午一个人抱着吉他,失魂落魄地蹲在礼堂侧门外淋雨的样子——也立刻清晰起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缺席。
那不是普通的情绪低落,那是一个社长面对社团内部问题、甚至可能是成员缺席或矛盾时的挫败和无力感。
蛇骨极强的自尊心,让她绝不会轻易承认失败或困境,尤其是在我这个无关人员面前。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啊。”
我也不擅长安慰人什么的,只能顺着她的话把语气放得平常,免得听上去像是同情或者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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