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尘埃落定,选秀尘埃落定。
留牌子的秀女及其家族自然是欢天喜地,开始紧锣密鼓地做准备;而撂了牌子的,则多是各自归家,等待下一次机会或是另觅姻缘。
留牌子的秀女们并未立刻获得位份入住东西六宫,而是依照旧例,由内务府派遣教习嬷嬷去往秀女们家中教导宫廷礼仪,待皇上正式下旨册封后,方可正式入宫册封。
这对于家世显赫、在京中有亲族倚仗的秀女如沈眉庄、甄嬛而言,自然不算什么,甚至能通过关系打探宫内消息。
其中最显忐忑与窘迫的,莫过于安陵容。
她与萧姨娘在京中并无宅邸,亦无显赫亲友可投靠,只能在城南租赁两间不算起眼但干净整洁的客栈上房内。
客栈人来人往,嘈杂声不断。
安陵容正与萧姨娘对坐发愁,忽闻客栈伙计在外叩门,声音带着几分异样的恭敬:
“安小姐,门外有两位嬷嬷求见,说是…宫里来的。”
安陵容与萧姨娘对视一眼,皆是心惊。宫里来的?这么快?
两人整理衣襟,开门迎客。
只见门外站着两位衣着整洁、面容严肃却并不刻薄的中年嬷嬷,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两个沉甸甸的樟木箱子。
为首一位嬷嬷上前一步,福了一礼,声音平稳:
“奴婢内务府掌仪司秦嬷嬷,奉上命,特来为安小主教习宫中礼仪。这位是协助奴婢的赵嬷嬷。”
她语气公事公办,却并无倨傲之色。
安陵容还礼,声音:
“有劳二位嬷嬷。”
秦嬷嬷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神色未变,只淡淡道:
“安小主不必多礼。奴婢等奉命行事,这便开始吧。还请小主寻一僻静处。”
萧姨娘赶紧将两位嬷嬷让进稍大的一间客房,又招呼伙计帮忙将箱子抬进来。
箱子打开,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整齐叠放着的几套质料中等、却裁剪合体、颜色素雅的旗装和衬衣,一些梳头洗脸的日用之物,甚至还有几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材和几盒看似普通的胭脂水粉。
秦嬷嬷解释道:
“这些是宫中按例给各位小主备下的初入宫用度,虽不贵重,却也齐全。安小主初来京城,想必有所不便,奴婢便一并带来了。”
她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全了规矩,又顾及了安陵容的脸面。
安陵容看着这些物品,连忙道谢:
“多谢嬷嬷,辛苦嬷嬷了。”
秦嬷嬷摆摆手,开始一丝不苟地教导安陵容行礼、问安、走路、用膳等规矩,赵嬷嬷则指导一些宫中需要注意的琐事。
两位嬷嬷教得极其耐心细致,虽要求严格,却并无刁难之意,甚至偶尔还会指点一两句宫中的人情世故。
训导间歇,秦嬷嬷还从小太监提来的食盒里,取出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温热的杏仁茶,语气缓和了些:
“小主先用些茶点,歇息片刻。这是……宫里贵人惦记着小主舟车劳顿,特意让带的。”
那点心一看就不是客栈或寻常铺子能有的,小巧玲珑,香气诱人。
安陵容捧着温热的杏仁茶,吃着可口的点心,感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细致入微的关怀。
她在这举目无亲的京城,第一次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温暖。
她鼓起勇气,小声问道:
“秦嬷嬷,不知……是哪位贵人如此照拂陵容?陵容感激不尽,日后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秦嬷嬷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怜悯,却依旧守口如瓶:
“小主不必多问,安心学好规矩便是。宫里贵人心善,念着小主不易。”
她顿了顿,似是无意般补充了一句。
“小主只需记住,在这宫里,安分守己,懂得感恩,比什么都强。”
安陵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敢再问,心中却已将这份恩情牢牢记住。她隐隐觉得,这位“贵人”,或许与选秀那日替她解围的季姐姐有关。
一连数日,秦、赵二位嬷嬷都准时前来教导,风雨无阻。
她们不仅教规矩,还悄悄帮安陵容和萧姨娘换了一处更为清静整洁的小院居住,费用却并未增加,只说是“宫里统一安排”。
安陵容心知肚明,这绝非内务府的“常例”,定然是那位神秘贵人的额外恩典。
期间,安陵容也曾听闻,其他几位留牌子的秀女,家中都来了教习嬷嬷。规格自是不同。相比之下,她虽清苦,却得了这份雪中送炭般的照拂,心中对那位贵人的感激更是与日俱增。
这日,礼仪训导暂告一段落,秦嬷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安陵容送她到院门口,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秦嬷嬷……陵容冒昧,想向嬷嬷打听一个人。”
秦嬷嬷停下脚步:
“小主请讲。”
“选秀那日,有一位姓季的秀女,名叫明月,她对陵容有恩。”
安陵容声音低低的,带着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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