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彻底驱散了夜色,靖国公府在喧嚣与暗流中迎来了新的一天。沈清辞小院内的静谧,与府中因她之名渐起而涌动的暗潮形成了鲜明对比。
静室内,沈清辞并未急于再次接受玄璃的灵息滋养。她将那得自回春堂的、装有“千机散”毒血样本的寒玉盒置于桌上,神色凝重。解开此毒,不仅是获取巨额资源的契机,更是对“鬼手圣医”能力的终极考验,容不得半点闪失。
她净手,焚起一炉能宁神静气的普通线香,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寒玉盒,取出那个小小的瓷瓶。瓶塞开启的刹那,那股带着腐朽与灵力消散意味的奇异腥气再次弥漫开来,比昨夜感受更为清晰。
沈清辞取来一套特制的玉片、银勺等工具,蘸取极其微量的暗红色毒血,分别置于不同的玉片上。她没有贸然用自身去尝试,而是先观察其色泽、粘稠度,又点燃一根细小的艾条,利用艾烟熏烤其中一份样本,观察其受热后的变化。
“毒性深沉,如雾锁大江,非单一猛毒,而是多种阴性毒素巧妙配伍,彼此纠缠共生,专门侵蚀灵力本源,使其如沙塔倾颓,缓缓消散……”沈清辞一边操作,一边低声分析,眉头越蹙越紧。这“千机散”的复杂程度,确实远超她的预期。
“玄璃,你可能感知其中毒性构成?”沈清辞看向蹲在一旁,同样专注盯着毒血样本的玄璃。
玄璃闻言,凑近玉片,鼻尖轻耸,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金芒流转。它闭目感应良久,然后抬起爪子,在空中虚划了几下,又指了指沈清辞左脸那块“幻颜蛊”形成的肿块,最后做了一个“相似又不同”的缠绕手势。
沈清辞心中猛地一跳!
玄璃的意思是,这“千机散”的毒性构成,与她所中的“幻颜蛊”,在某种程度上,有相似之处?!或者说,源自同一种极其偏门阴损的毒理体系?
这个发现让她背脊升起一股寒意。幻颜蛊歹毒无比,毁人容貌,阻塞经脉,其配置手法早已失传多年。这千机散竟与之有所关联?
她立刻改变思路,不再将千机散视为一个全新的独立毒素,而是尝试从“幻颜蛊”的解毒思路出发,逆向推导。她取出纸笔,飞快地写下幻颜蛊已知的几种辅药和可能的核心毒引,再对比千机散毒血表现出的特性,寻找可能的共通点和破解关键。
时间在静默的推演与实验中缓缓流逝。沈清辞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取来不同的药粉与毒血样本进行微量化合试验。玄璃则安静地守在一旁,偶尔在她遇到瓶颈时,传递过来一丝清凉的意念,帮助她稳定心神。
承
就在沈清辞沉浸于破解千机散之谜时,柳氏院落却是另一番景象。
厅堂内,主位上坐着的不再是柳氏,而是一位身着藏青色锦袍,面容瘦削,眼神略显阴鸷的中年男子。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扶手,周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威压,虽刻意收敛,但仍让坐在下首的柳氏和沈玉娇感到一阵心悸。
此人便是柳氏娘家兄长,柳承宗,亦是柳家这一代着力培养的修真者之一,修为已达筑基中期,在柳家地位颇高。
“兄长,您可一定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柳氏拿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将沈清辞如何“忤逆不孝”、“手段狠毒”救治柳文轩反而将其折磨得奄奄一息、如何在赏花宴上“哗众取宠”博取郡主好感、身边那只“妖狐”如何“凶悍”击伤桂嬷嬷等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唯独略去了自己下药和派人行凶的细节。
沈玉娇也在一旁抽泣附和:“舅舅,那沈清辞不知得了什么邪门机缘,如今越发不将母亲和我放在眼里,再这样下去,这靖国公府怕是都要成了她的天下了!”
柳承宗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两人哭诉完毕,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一个无法修炼的黄毛丫头,一只刚筑基的灵兽,便将你们逼到如此地步?”
他语气中的不满让柳氏母女心头一紧。
柳氏连忙道:“兄长,非是我等无能,实在是那贱人邪门得很!测灵石在她面前都显出异象,如今又得了郡主青眼,我们……我们投鼠忌器啊!”
“测灵异象?”柳承宗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详细说说。”
听完柳氏的描述,柳承宗沉吟片刻,阴鸷的眼中掠过一抹精光:“混沌之光,无属性……倒是闻所未闻。不过,即便她真有几分古怪,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顿了顿,看向柳氏:“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尽快掌控靖国公府内宅,为娇儿铺好路。至于那个沈清辞……既然碍事,除掉便是。不过,需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把柄,更不能影响到柳家与靖国公府表面的关系。”
“妹妹明白。”柳氏眼中闪过狠辣,“只是那贱人如今谨慎得很,又有灵兽护身,寻常手段怕是……”
柳承宗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无妨。我此次前来,带来了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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