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二皇子宇文煜达成那微妙而危险的合作后,沈清辞并未在二皇子府多做停留。她抱着玄璃,行走在返回靖国公府的青石板路上,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怀中那枚紫色龙纹令牌沉甸甸的,既是护身符,也是警示牌。
她需要尽快巩固在国公府内的地位,并应对父亲沈擎苍的归来。这位常年戍边、对后宅之事知之甚少,却手握兵权的父亲,他的态度,将直接影响她接下来的计划。
刚踏入国公府大门,一股不同以往的气氛便扑面而来。下人们行色匆匆,脸上带着紧张与忙碌,府内张灯结彩,似乎在准备着什么隆重的仪式。就连看到她时,那份敬畏之中,也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小姐!您可回来了!”环儿急匆匆迎上来,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与不安,“老爷……老爷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信儿,明日晌午,便能抵达京城,回府了!”
果然!沈擎苍要回来了!比预想的还要快上一些。
沈清辞眸光微闪,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她并未多问,径直回到自己的小院。她知道,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揣测着她这位容貌尽复、气质大变的嫡女,在国公爷归来后,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是夜,月隐星稀,万籁俱寂。
沈清辞在小院书房内,就着灯火,翻阅着从星陨洞带出的那卷阵法杂学心得。修为踏入炼气期,又修炼了《太阴素心经》后,她的神识与悟性大增,对这些原本晦涩的知识理解起来顺畅了许多。她需要尽快掌握一些实用的阵法,无论是用于防护、隐匿还是对敌,都大有裨益。
玄璃蜷缩在她脚边的软垫上,三条尾巴偶尔轻轻摆动,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似乎在睡梦中依旧修炼不辍,消化着传承记忆与幽焰虎魄的力量。
就在这静谧的深夜,主院方向,那本该疯癫沉睡的柳氏房中,却透出一缕微弱的、与安神香料截然不同的诡异烛光。
柳氏并未像白日表现的那般彻底疯癫。此刻,她披散着头发,眼神虽然依旧带着一丝涣散与惊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刻骨的怨毒与孤注一掷的疯狂。沈玉娇则一脸紧张地守在一旁。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身形佝偻的老妪,正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陶罐,小心翼翼地埋在柳氏床榻下方三尺深的地下。陶罐被埋入的瞬间,一股极其隐晦、却让人极不舒服的阴寒气息一闪而逝。
“嬷嬷,这……这真的能成吗?”沈玉娇声音发颤,看着那老妪填土,忍不住问道。这老妪是柳氏从娘家带来的最后一张底牌,擅长一些阴损的巫蛊之术,之前柳氏用来陷害沈清辞的厌胜之物,便是出自她手。
“小姐放心。”老妪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此乃‘子母阴煞蛊’,老身耗费心血培育多年。母蛊已种在夫人体内,凭借其血脉气息与对那贱人的恨意滋养。这子蛊埋于此地,借国公府地脉阴气与明日国公爷归府的阳刚血气交汇之时激发,无声无息,专噬人神魂与运势。”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那沈清辞不是医术高明吗?此蛊非毒非病,无形无质,看她如何防备!只要她明日出现在迎接国公爷的场合,被子蛊气息沾染,不出一月,必会神魂枯竭,运势衰败,体弱而亡!届时,谁也查不到夫人和小姐头上!”
柳氏听着,脸上露出扭曲而快意的笑容,喃喃道:“对……让她死……让她不得好死……国公爷是我的……娇儿才是嫡女……”
沈玉娇看着母亲疯狂的模样和那被填平的地面,心中既恐惧又有一丝病态的兴奋。只要沈清辞死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不,会比从前更好!
她们却不知,就在老妪埋下子蛊,那股阴寒气息泄露的刹那——
小院书房内,正趴伏修炼的玄璃猛地睁开了眼睛,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凌厉!它抬起头,警惕地望向主院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声。
几乎同时,沈清辞也放下了手中的玉简,眉头微蹙。她如今灵觉敏锐,虽然无法像玄璃那样清晰感知到具体是何物,但那股一闪而逝的、令人极其不适的阴秽波动,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来自主院?”沈清辞眼神冷了下来。柳氏母女,果然贼心不死!而且,这次的手段,似乎比之前的厌胜之术更加隐蔽和恶毒。
“玄璃,能确定是什么吗?”她通过灵契询问。
玄璃凝神感应片刻,传递过来模糊的意念:“很阴邪……针对神魂……和……气运?埋在地下……需要特定条件激发……”
沈清辞心中凛然。针对神魂和气运?这绝非普通宅斗手段,已然涉及到了修行界的阴毒法门!柳氏背后,果然还有高人!
她沉吟起来。明日父亲回府,迎接仪式上人多眼杂,确实是下手的好时机。若她所料不差,那阴毒之物恐怕需要借助某种契机(比如父亲归府的阳气或某种仪式)才能被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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