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部会议上,气氛因物资的极度匮乏而格外压抑。
“团长,政委,”周瑶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条理清晰,“我们必须尽快打通一条新的、稳定的食盐供给线。光靠小规模的秘密采购,杯水车薪。我建议,组织一次有一定规模的武装运盐行动。”
赵旭日眉头紧锁:“武装运盐?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中村的便衣队和巡逻队盯上。”
“风险确实大,”周瑶承认,“但我们必须冒险。目标地点,在这里——”她的手指点向地图上一个位于根据地西北方向、靠近山区的小镇,“风陵渡。这里是几省交界的‘三不管’地带,私盐贩子活跃,而且有一条相对隐蔽的古商道可以迂回进入我们根据地。关键是,这条路线需要穿越一段长达三十里的日军‘无人区’,那里关卡林立,巡逻频繁。”
“需要多少人?”赵旭日直截了当地问。
“一个加强排的兵力,负责护卫和运输。还需要一支精干的小队先行侦察,清理障碍,确保路线安全。”周瑶的目光再次投向叶青。
叶青站起身:“‘暗刃’小组可以负责前出侦察和清除障碍。但穿越‘无人区’,需要熟悉当地地形的人带路。”
一直沉默的唐雄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风陵渡那条古道,我年轻时走过几次。我带路。”
方案就此确定。由三营抽调一个加强排,由一名经验丰富的连长带队,负责运输和护卫。叶青的“暗刃”小组和唐雄,则作为整个队伍的“眼睛”和“匕首”,先行出发。
三天后,一支由五十多头骡马和四十余名精壮战士组成的运盐队,在夜色掩护下悄然离开了根据地。叶青和唐雄带着五名“暗刃”队员,如同幽灵般消失在队伍前方,率先踏入了危机四伏的“无人区”。
“无人区”并非真正无人,而是日军通过残酷的“三光”政策制造出的缓冲地带。村庄化为废墟,田地荒芜,只有偶尔可见的日军炮楼和巡逻队,标志着这里的死亡统治。
叶青小队行动极其谨慎。他们昼伏夜出,利用唐雄对地形的熟悉,避开大路,穿行在荒山野岭和废弃村落之间。他们的任务不仅是探路,更要清除掉可能暴露运盐队行踪的日军哨卡或巡逻队。
在一个废弃的砖窑附近,他们与一支五人的日军巡逻队不期而遇。双方距离极近,几乎撞了个满怀!
“八嘎!什么人?!”日军军曹下意识地举枪。
没有一丝犹豫,叶青动了!她身形如电,瞬间贴近军曹,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已精准割断其喉管!与此同时,唐雄和另外两名队员如同捕食的猎豹,扑向其余日军,弩箭轻响,短刃翻飞,整个过程在几秒钟内结束,五名日军甚至没来得及开一枪便全部毙命。
叶青冷静地检查尸体,迅速将尸体拖入砖窑隐蔽。
“清理痕迹,快速通过。”她低声命令,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他们就像一把无形的扫帚,为后续的运盐队清扫着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一路上,他们又秘密解决了两个小型哨卡,确保了路线的相对安全。
然而,就在运盐队即将穿过“无人区”,抵达相对安全的山区时,意外还是发生了。一支日军的骑兵侦察小队,偶然发现了运盐队留下的踪迹,并尾随而来!
枪声,在寂静的“无人区”骤然响起!
“有鬼子!保护盐队!进入左侧山沟隐蔽!”负责护卫的连长声嘶力竭地吼道。
战士们迅速驱使受惊的骡马冲进旁边的干涸山沟,依托沟沿进行抵抗。日军骑兵凭借着速度优势,不断试图冲击、分割运盐队。战斗异常激烈,不断有战士和骡马中弹倒下,洁白的盐巴混合着鲜血,洒落在焦黄的土地上。
关键时刻,叶青小队从侧翼杀了回来!
“打马腿!”叶青清冷的声音穿透枪声。
“暗刃”队员们专射日军战马,失去坐骑的日军骑兵瞬间失去了机动优势,变成了沟沿上抗日战士的活靶子。叶青更是凭借精准的枪法,连续点射,将两名挥舞马刀的日军军官击落马下。
日军骑兵小队遭到意外打击,损失数人,见势不妙,仓皇撤退。
运盐队不敢停留,带着牺牲的七名战士和损失的几驮盐巴,拖着伤员,拼命冲入了前方的山区,终于暂时摆脱了追兵。
当这支历经艰险、付出鲜血代价的运盐队,终于将珍贵的食盐运回孤竹镇时,整个根据地都为之震动。这不仅仅是维持生命的盐,更是打破敌人封锁的希望,是抗日团不屈意志的象征。
赵旭日看着那些沾染着血迹的盐袋,他重重拍了拍带队连长,和叶青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好!都是好样的!”
然而,叶青和唐雄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他们清楚,中村一郎绝不会坐视这条“盐道”畅通。下一次,敌人的手段只会更加狡猾和狠毒。风陵渡的古商道已经暴露,必须寻找新的途径。
“暗刃”的使命,远未结束。这条用鲜血铺就的盐道,仅仅是经济战线漫长斗争的一个开端。而在阴影中,中村一郎的“特搜队”,也因接连受挫而变得更加疯狂,一场针对“暗刃”和根据地经济命脉的猎杀,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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