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并获!
审讯在团部秘密进行。起初王成斌还百般抵赖,但在铁证和叶青那冰冷的目光逼视下,心理防线最终崩溃。他交代了自己因贪图钱财和惧怕日军,被中村手下特务策反,陆续提供了大量情报,包括城内联络点、外围组织名单,以及……黑石岗行动的具体细节,间接导致了唐雄的牺牲。
“败类!!”赵旭日听得目眦欲裂,拔枪就要当场毙了他,被陈勇死死拦住。
“团长,留着他还有用!”周瑶冷静道,“我们可以利用他,给中村传递一些‘精心准备’的假情报!”
然而,王成斌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趁守卫不备,在关押处用藏匿的碎瓷片割喉自尽。
内鬼虽除,但造成的损失已无法挽回。唐雄的牺牲,多个联络点和外围组织的破坏,牺牲的同志……这一切,都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198寒冬
第二天,抗日团召开了公审大会,公布了王成斌的罪行和下场,以正军纪,安民心。会后,赵旭日、周瑶、陈勇、叶青以及各营主要干部,再次来到唐雄的衣冠冢前。
赵旭日将一碗烈酒缓缓洒在坟前:“老唐,害你的王八蛋,已经下去陪你了。你放心,咱们抗日团,垮不了!你的仇,咱们一定会报!”
叶青默默上前,将王成斌的那支勃朗宁手枪,轻轻放在了坟前。这是她唯一能做的祭奠。
周瑶望着远处苍茫的群山,心中并无多少轻松。中村一郎绝非易与之辈,内鬼的清除只是斩断了他一条触手,他必定还会想出更恶毒的办法。
寒冬已至,根据地的粮食、药品、过冬物资依旧极度匮乏,内部的创伤也需要时间抚平。
清除了内奸,抗日团剜去了一个溃烂的脓疮,暂时喘息,凝聚力量,迎接下一场到来的风暴……
王成斌的血,并未能洗刷尽抗日团心头的沉郁。内奸的清除带来了一时的清明,却也像剜肉补疮,留下了更深沉的痛楚和警惕。唐雄的牺牲,如同一道无形的裂痕,虽然无人明说,却悄然横亘在幸存者之间。信任,变得比以往更加珍贵,也更加脆弱。
潞阳城的日军指挥部里,中村一郎的愤怒逐渐被一种冰冷的算计所取代。王成斌的突然失联,以及随后抗日团内部传出的“锄奸”风声,证实了他的猜测——他精心埋设的钉子被拔除了。这非但没有让他气馁,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征服欲。
“失去了眼睛,那就用绝对的力量碾碎他们。”中村对着军事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孤竹镇及周边山区,“他们刚刚经历内乱,人心浮动,物资匮乏。这个冬天,将是他们的末日。”
他不再依赖单一的情报来源,而是恢复了传统而残酷的扫荡战术。日军和伪军部队以小队为单位,配合精良的装备,对抗日根据地边缘的村庄进行频繁的、轮番的梳篦式清剿。他们不再寻求与抗日团主力决战,而是专注于破坏根据地的基础,烧毁粮仓,驱赶百姓,捕杀同情抗日的人员,试图用焦土政策和白色恐怖,一点点勒紧套在抗日团脖子上的绳索。
孤竹镇的气氛空前凝重。派出去筹集粮食的小分队屡屡受阻,甚至遭遇伏击,损失了不少人手。乡亲们送进山的粮食越来越少,药品更是断绝来源。伤员们因缺医少药,只能在痛苦中煎熬,低落的士气像瘟疫一样在营地里蔓延。
团长赵旭日急得嘴角起泡,连日来的会议也吵不出个结果。硬拼,实力悬殊,正中中村下怀;退缩,根据地萎缩,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在一次气氛沉闷的干部会议上,胳膊上吊着绷带的叶青猛地站起身,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一丝潮红,“鬼子化整为零,是想把我们分割包围,慢慢耗死我们。我们也可以变!”
“怎么变?”一营长陈勇闷声问道,他脸上也多了一道新添的疤痕。
“我们也把队伍打散!”叶青走到粗糙的军事地图前,用没受伤的右手点指着地图,“以连排为单位,甚至以精锐战斗小组为单位,跳出鬼子的包围圈,深入到他们的控制区去!他们扫荡我们的村庄,我们就袭击他们的运输队、小股巡逻队、孤立据点!他们没有后方,我们就打到他们的‘后方’去!”
“这太冒险了!”有保守的干部提出异议,“小股部队缺乏重火力,一旦被黏上,就是全军覆没!”
“留在山里,就是等死!”赵旭日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争论,“叶营长的思路是对的!我们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跟鬼子讲什么规矩?能咬下他一块肉就是胜利!我同意,组建多个精干突击队,像刀子一样插到鬼子的肚子里去!”
周瑶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也开口道:“我支持。但这不仅仅是军事行动,更是心理战。我们要让中村知道,他的扫荡非但没能困死我们,反而让我们无处不在。同时,各突击队要有独立行动和决策的能力,指挥层级要扁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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