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与冰冷黄铜将触未触的瞬间,怀表指针那诡异的颤抖,让凌霜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并非单纯的低温,而是一种窥视感,仿佛通过这小小的怀表,正有一双来自遥远过去的、冰冷的眼睛在回望现在。
“别动!”陈道长低喝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枯瘦的手快如闪电,先于凌霜一把将那块怀表捞起,但他并未直接用手掌握住,而是用一张泛黄的符纸将其包裹了起来。
符纸接触怀表的刹那,竟微微发烫,边缘甚至泛起一丝焦黑。
“好重的怨念和......时空残留的涟漪。”道长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透过符纸观察着怀表,“这玩意儿不简单,不仅是遗物,恐怕还是个‘信标’或者说......‘钥匙’。”
“信标?钥匙?”凌霜收回手,警惕地看着被符纸包裹的怀表,它的指针已经恢复了静止,仿佛刚才的颤抖只是错觉。
“连通过去现在的信标,或者开启某个特定时空节点的钥匙。”道长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刚才镜中的回响被你看破,这东西就掉了出来,绝非偶然。它上面残留的气息,和幻象里那个下黑手的家伙一模一样!”他指了指怀表背面的鹰隼刻印。
壮汉凑过来,瓮声瓮气地问:“那这东西有用?”
“福祸难料。”道长摇头,“用得好,也许能借此找到那混蛋的残留意识或者他藏东西的地方,甚至影响这列车上的某些怨灵——毕竟这表的主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之一,很多冤魂的恨意都指向他。用得不好......”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就可能把他招来,或者把我们拖进更深的、无法预料的时间碎片里去。”
就在这时,列车再次发生了剧烈的颠簸,比餐车那次更加猛烈,仿佛脱离了轨道,正在虚空中翻滚!
“啊——!”胖男人尖叫。
众人脚下不稳,东倒西歪。照明符从墙上脱落,青光熄灭,四周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只有陈道长手中被符纸包裹的怀表,那鹰隼刻印的缝隙里,竟然渗透出极其微弱的、血红色的光芒,一明一暗,如同缓慢跳动的心脏,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哐当!哐当!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从车厢外部传来,仿佛这列古老的列车正在被某种巨力撕扯。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颠簸!”陈道长在黑暗中大喊,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时空......周围的时空在错乱!是这块怀表!它被激活了!抓紧固定物!”
凌霜猛地伸手,死死抓住一个似乎是金属水管的东西。壮汉也低吼着抱住了沉重的洗漱台。胖男人则直接趴在地上,四肢死死扣住地板缝隙。陈道长一手紧握怀表,另一手试图抓住什么。
学生妹发出一声悠长的、不似人类的呻吟,在黑暗中格外渗人。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并非精神幻象,而是物理意义上的空间扭曲!
凌霜感到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周围的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金属扭曲,玻璃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种可怕的失重和混乱感持续了足足十几秒,才猛地停止。
砰!
沉重的落地感传来,所有人都摔作一团。
黑暗中响起痛苦的呻吟声。
凌霜感到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她艰难地摸出之前兑换的备用手电筒——幸好质量过硬没有摔坏——啪嗒一声按亮。
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依旧在一个列车车厢里,但......绝不是之前那个废弃的盥洗室了!
这是一个......极其奢华、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车厢!流线型的银色金属墙壁,泛着柔和的蓝色光带,悬浮的座椅,透明的信息屏幕在空中投射出复杂的星图和数据流,空气循环系统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温度适宜。
与他们刚刚经历的古老、破败、灵异的环境形成了荒谬无比的对比!
“这...这是哪里?”胖男人结结巴巴地问,眼睛瞪得溜圆。
陈道长挣扎着爬起来,手中的怀表已经不再发光,他惊疑不定地四处打量:“时空错位......奶奶的,咱们被甩到另一个‘时间点’或者‘平行车厢’来了!这怀表果然是个坑爹的钥匙!”
凌霜用手电光扫视四周。车厢内空无一人,那些悬浮屏幕上的数据还在滚动,仿佛主人刚刚离开。她注意到车厢的标识不再是数字,而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星辰环绕着一把钥匙。
“快看门口!”壮汉突然指着车厢连接处。
众人望去,只见那扇本该是连接下一个车厢的自动门,此刻被一片混沌的、不断扭曲旋转的灰白色雾气所阻挡,根本看不到对面是什么。雾气中偶尔闪过一些光怪陆离的碎片影像——燃烧的车厢、冰冷的星空、茂密的丛林、甚至还有之前丧尸城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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