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坪瞬间从床上弹起,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罗爱桃脸上痛苦的神情和床单上那一大滩水渍,心中一紧,意识到情况万分危急。“罗姐,别怕,我在这儿!” 他一边安慰着罗爱桃,一边迅速穿上衣服,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按照常理,此时应该立刻将罗爱桃送往医院。可陆宗坪往窗外望去,夜色深沉,外面的山路崎岖难行,且不说现在很难找到车,就算找到了,在这颠簸的山路上,罗爱桃的身体也未必能承受得住。而且,从家里到医院,路途遥远,万一路上出现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窗外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卷着山间的落叶和碎石砸在窗棂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在为这紧急的局势增添几分压迫感。罗爱桃疼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都泛了白,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哼。陆宗坪见状,连忙蹲在床边,伸手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比平时更沉了几分:“罗姐,咱先稳住气,我这就去拿家伙事儿,你信我,今天肯定让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他刚起身,就听见罗爱桃虚弱地喊了一声“宗坪”,回头一看,只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陆宗坪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到桌边抄起手电筒,正要往外冲去喊邻居帮忙,又突然停住了脚步。村里的老接生婆上个月摔断了腿还卧病在床,年轻些的媳妇们哪见过这阵仗,过来了说不定还会乱了阵脚。更要紧的是,山间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就算喊来了人,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大忙,反而可能耽误时间。
陆宗坪狠狠咬了咬牙,转身关上门,将外界的混乱与危险隔绝在外。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飞速闪过师父曾经教过的话:“催生之术,首重静心,次重辨穴,最忌心浮气躁。” 他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拉开抽屉时,手指因为紧张微微有些颤抖,但很快就稳定下来。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他珍藏的银针,还有用牛皮纸包好的艾草、当归等草药。这些都是他平时上山采挖、精心炮制的,没想到今天竟派上了如此关键的用场。
“罗姐,我先给你熏点艾草,能理气止痛,还能驱驱寒。” 陆宗坪一边说着,一边点燃艾草放在陶碗里,又在碗上罩了个镂空的木盖,让艾草的香气缓缓弥漫开来。淡淡的药香很快驱散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息,罗爱桃的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一些。趁着这个间隙,陆宗坪将银针放在油灯上反复烘烤,每一根都烤到针尖发烫,才小心翼翼地放在干净的布帕上。
就在他准备开始施针时,罗爱桃突然疼得尖叫一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陆宗坪连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低头一看,发现床单上的水渍又扩大了不少,而且颜色似乎有些异常。他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这是羊水流失过快的迹象,若是再拖延,不仅孩子有危险,罗爱桃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
“罗姐,忍一忍,我现在就给你施针!” 陆宗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拿起一根银针,指尖精准地落在合谷穴上。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禁忌:“孕妇施针,需避气血过旺之处,合谷虽能催产,却需辅以太冲穴调和肝气,方能万无一失。” 他立刻调整位置,先在罗爱桃的太冲穴上轻轻按揉了几下,待她的情绪稍微平复,才将银针缓缓刺入合谷穴。
银针刺入的瞬间,罗爱桃疼得闷哼一声,但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腹部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陆宗坪全神贯注地捻转着银针,眼睛紧紧盯着罗爱桃的脸色,嘴里不断安慰着:“罗姐,放松点,气顺了孩子才能顺利出来。你想想,等孩子生下来,咱们一起带她去山脚下看桃花,好不好?”
提到桃花,罗爱桃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意,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许。陆宗坪趁机又取出一根银针,瞄准三阴交穴刺了下去。这一次,他的手法更加沉稳,每捻转一次,都能感受到罗爱桃体内气血的流动。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罗爱桃吓得浑身一哆嗦,腹部的疼痛瞬间加剧,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陆宗坪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握住罗爱桃的手,大声说道:“罗姐,别怕!有我在,狼进不来!咱们的孩子也很坚强,她在等你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捻针的速度,同时用另一只手在罗爱桃的腹部轻轻顺时针按摩。他知道,现在必须加快催生的节奏,否则一旦罗爱桃的意志力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宗坪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他的手臂已经酸得快要抬不起来,但他丝毫不敢放松,每一次捻针、每一次按揉都精准无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罗爱桃的宫缩越来越规律,这是孩子即将出生的信号。
陆宗坪深知,此刻不能慌乱,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 中医催生术。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相关的知识,也向一些老中医请教过,或许可以尝试用中医的方法来帮助罗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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