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一张五十两!十张五百两!如何?”
荣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价格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五百两!
加上之前《风月无边》销售的分成她这次能拿到……
老掌柜似乎想起什么,更是兴奋地补充道:“你有所不知,你家主子上次那套《风月无边》的初版手稿,已被汴京来的贵人以三千两的天价整体买走了!说是要珍藏赏析!还一再追问大家下落,想重金礼聘大家去汴京呢!”
三……三千两?!
荣安只觉得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
她扶着桌子,心脏狂跳。她知道这画受欢迎,但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
这来钱速度,比干啥都快啊!
一瞬间,她脑子里甚至真的冒出了“干脆隐姓埋名专职画黄图发财算了”的强烈冲动!
最终,她带着整整一千两的银票,五百两新画稿钱,加上之前近五百两的分成离开了书斋。
厚厚一叠银票贴身藏好,感觉既踏实又烫手。
怀揣巨款,她不敢耽搁,只想尽快溜回小院,生怕被晏执礼发现。然而,就在她匆匆走过一个相对热闹的早市口时,一个身影低着头,似乎急着赶路,猛地朝她撞来!
她本能地就要侧身避开,但电光火石间,她瞥见了对方那双锐利如狼、带着异域风情的眼睛——是“苍狼”!
她心中一动,硬生生止住了闪避的动作,装作猝不及防,“哎哟”一声,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个趔趄,帷帽都歪了几分。
“抱歉。”
苍狼的声音依旧生硬冰冷,毫无诚意,仿佛只是完成一个程序。在与她身体接触的瞬间,一个极小的、硬硬的纸团已经被塞入了她的手中。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周围行人甚至没察觉到异常。
做完这一切,苍狼看也没看她,立刻低头汇入人流,迅速消失不见。
荣安心中惊疑,握紧手中的纸团,快步走到一个相对无人的角落,背过身,迅速展开。
只看了一眼,她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匆忙间写就,但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这上面写的根本不是汉字!
而是一种她完全陌生的、弯弯曲曲的、像是某种少数民族或者……境外文字的符号!
糟糕!
这写的啥玩意儿?!
她连蒙带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是女真文?契丹文?还是西夏文?
或者是某种密语?
“喂!你等等!”
她下意识地想叫住苍狼问个明白,可抬头望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一股不安的感觉瞬间锁住了她。
王公子那边突然用这种她看不懂的文字传递信息,是什么意思?考验?试探?
还是情况紧急,只能用这种最保密的方式?
或者……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她不敢多想,将纸条小心收好,怀着更加沉重的心情,加快脚步赶回漱玉轩。
刚踏进后院,就见晏执礼正好推门而出,依旧是那副慵懒悠闲的模样,仿佛刚睡醒。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在她身上扫过,尤其是在她那双沾了些许墙灰和露水的鞋子上停留了一瞬。
荣安心头一紧,抢先开口,举起手中在半路特意买的、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师父早,我看刘大婶辛苦,就去买了些早点回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晏执礼的目光从她的鞋子移到她手中的早点上,又移回她故作镇定的脸上,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但没有戳穿她,只是慢悠悠地道:“哦?倒是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接过早点,随口又问,“一大早出去,就只为买这个?”
荣安脑筋急转,立刻顺着之前的话题,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也不全是。弟子在外面听说,那个画《风月无边》的‘山河无恙’,好像又要出新作了!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好多人都等着呢!”
她试图用这个重磅消息转移晏执礼的注意力。
果然,晏执礼闻言,果然来了兴趣,一边拆开油纸包,一边饶有兴致地问:“哦?又出新作?可知是什么内容?”
“听说……是个猎户和狐仙的故事,还是在深山老林里……”
荣安含糊地透露一点。
晏执礼咬了一口包子,咀嚼着,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猎户与狐仙……深山老林……这‘山河无恙’,倒是很会选题材。依你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画出这等……奇作。”
荣安心中警铃大作,生怕他怀疑到自己头上,立刻按照之前想好的说辞,极力贬低道:“能画出那种东西的,还能是什么好人?依弟子看,定然是个满脑肥肠、沉迷酒色、心理变态的老色胚!说不定就躲在哪个见不得光的勾栏瓦舍里,一边纵情声色,一边胡画乱抹!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
她把自己骂得越狠,越能撇清关系。
晏执礼听着她这番“义正辞严”的批判,沉默了片刻,忽然发出低低的、意味不明的笑声,听得荣安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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