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类突然袭击敌方后勤粮草辎重地的行为,通常得手之后,即便能对守军赶尽杀绝,也很难瞒得过敌方的主力大军。
昔年曹操突袭乌巢,一把火烧了里面囤积的粮食,那冲天的火光,哪怕是在40公里外的官渡前线也能看得见。
但如今联合军在雪夜发动突袭,哪怕在战斗中,不可避免地点燃了许多的粮食物资,但一来是这里的规模远远不如当年的乌巢,另一个此刻漫天的风雪极大的降低了能见度。
以至于40公里以外的独石口,对此时滩头镇发生的杀戮还一无所知。
联合军在攻入大滩镇之后,在外围游弋的骑兵将少量逃走的日军斩于马刀之下,这一战是真正的做到了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随后前线指挥官将一边这一战报汇报给了白泽,另一边指挥部队将能够拿来使用的后勤物资收集起来。
略作休整之后,便开始对整个闪电河沿岸的其他兵站发起突袭,争取将沿途所有的后勤补给点给摧毁掉。
指挥部里,只有电台指示灯规律的闪烁和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白泽身姿笔挺地站在巨大的态势图前,扫视着代表日军第5师团和25师团的蓝色标记——它们已被代表先锋军的红色箭头紧紧锁死在独石口区域。
一名通讯参谋快步走近,步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将一份刚译出的电文递上:“总指挥,迂回部队急电!大滩镇,已拿下!”
白泽接过电文,视线迅速扫过那几行简洁却足以改变战局的字句。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早已注定的结果。
他转身走向通讯台,拿起专用电报纸,亲自草拟电文: “司令,行动顺利,野兽已进笼——白泽。”
电报发出去没多久,回电便迅速到达。
当通讯参谋将译好的回电再次呈上时,白泽接过电文,目光沉静地逐行阅读:
“援兵与物资已按预定计划启程。我建议以围困为主,以饥寒击溃被围之敌,伺机歼灭来援之敌。另,胜利之后,可留少量俘虏,放归敌方 ——周辰。”
指挥部里很安静,只有电流的微弱嗡鸣。白泽的目光,在周辰电文中的两个字上久久停留——建议。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白泽那冰封般的心湖中,漾开了一圈极其细微的涟漪。
他那张一贯严肃、不带一丝多余情绪的脸上,竟极其罕见地松弛了一丝。
这“建议”二字,代表的不是命令的强制,而是来自最高指挥官的认同,这比平常周辰夸他一万句,都还要让他来的高兴。
言语总是苍白的,行动才是硬道理!
那抹罕见的笑意,如同极地冰川反射的一缕微弱阳光,转瞬即逝,快得让旁边待命的参谋都怀疑自己是否眼花。
白泽将电文轻轻按在桌面上,清晰地下达命令:
“传令各部:执行围困计划。严密监视敌动向,重点封锁水源及一切可能补给通道。援军若至,按预设方案,放其入瓮,全力歼灭。命令前线各部,在不危及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允许保留活口。”
命令简洁而致命,指挥部内的空气,因这命令而变得更加肃杀。
参谋们迅速记录、传达,他们平静的面容下,内心却燃烧着一团汹涌的火焰——这是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役,而他们却有幸成为参与者,以后退休了,可以自豪的在晚辈面前展示自己过往的荣耀。
与此同时,原来驻扎在山西境内的德械师,此刻却已经坐上了前往张家口的火车。
第二天,大雪一直下到了中午,期间整个大草原上只听得到风雪的呜咽声。
日军上下都未曾察觉到丝毫异样,盖因大雪天先锋军的飞机难以起飞,失去了空中优势,再加上天气所造成的非战斗减员,不发起攻击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反倒是雪停之后,倒是需要格外的警惕。
此时,距离大滩镇突袭战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坂垣征四郎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浪费掉了最后的突围时间。
肆虐了数日的鹅毛大雪终于在午后渐渐停歇。云层裂开了一丝缝隙,透下几缕珍贵的冬日阳光,照耀着银装素裹的张家口。
气温依旧刺骨,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但雪停本身,就足以点燃这座前线枢纽城市的紧张脉搏。
整个张家口城都仿佛被动员了起来。
道两旁,挤满了男女老少。穿着臃肿棉袄的市民、戴着毡帽的商人、裹着头巾的大婶、甚至半大的孩子,都手持铁锹、扫帚、推板,奋力清理着主干道和通往城外要道的积雪。
他们呼喊着互相鼓劲,将厚厚的雪堆铲到路边。
穿着军装的士兵和工兵组织着人群,指挥着交通,驾驶着卡车或使用简易工具协助清除关键路段的积雪。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额头,又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霜。
一辆辆满载着弹药、粮食、被服和其他军需物资的卡车,得以在清理出来的道路上艰难的向前线方向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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