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语气平和而肯定地接过话头:“是这样,宜生啊,你刚加入我们先锋军不久,可能有所不知。
我最近给总参谋部布置了一项关于反攻战役全局后勤保障的紧急推演任务,要求他们限期完成。他们可能是忙于这项紧急任务,一时把你这边的报告给耽搁了。”
他稍微放缓语速,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另外,你也知道,参谋部负责全军资源调配,审核严格一些,流程长一点,也是职责所在,尤其对你这位新上任的集团军司令,他们或许会更谨慎些。这方面,还请你多理解。”
傅作义立刻回应:“司令言重了,作义明白。一切以大局为重,参谋部的同仁们也是恪尽职守。”
“嗯,你能理解就好。这样,你明天一早让机要参谋再把报告副本送一份到我这里来。
我亲自过问一下,催办他们尽快审核通过。你们集团军内部,可以先着手进行演习的图上推演和前期准备工作。”
傅作义的声音明显轻快了许多:“是!多谢司令!作义立刻安排!保证不耽误后续训练和作战任务!”
“好,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无其他问题!司令!”
“那就这样,保持联系。” 周辰一把将听筒挂在电话上,眉头微蹙,对着外面喊道:“通讯员!”
“到!”一名年轻的士兵应声而入。
“去,立刻把张参谋长给我请过来,就说我有重要事情找他。”周辰的语气平稳,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总参谋长张弈推门而入,敬礼道:“司令,您找我?”
“坐。”周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第11集团军的演习申请,傅作义报上来有几天了,为什么还压在你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张弈似乎早有准备,神色不变,冷静地回答:“司令,这项演习方案本身没有问题,对于促进第11集团军内部融合、提升战斗力,我是看得到的。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您别忘了我们即将展开的糖衣炮的核心目的。我们需要第11集团军——或者说,我们需要胶东方向的防线,在初期失败,而且是恰到好处的失败。
只有这样,才能将日军的主力源源不断地引诱到胶东半岛这个预设的陷阱里。”
他身体微微前倾,强调道:“傅作义练兵之能,有目共睹。万一他真把这支部队快速锤炼成型,在初期防御战中就打得太顽强,日军指挥官眼见偷袭济南无望,攻坚损失过大,他们很可能就会及时止损。
不光后续的增援部队不会继续登陆,甚至已经登陆的部队也会见势不妙,果断收缩甚至寻机撤离山东。
真到了那一步,我们筹划这么久,最终能包围并歼灭的日军数量就会大为减少,整个战略目的就要大打折扣了。
我认为,现阶段不宜过度加强其组织能力和协同能力,以免影响大局。”
周辰听完,手指轻微摩挲起来,沉吟道:“你说的战略风险,我明白。但是,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第11集团军足足20万兵力,其中不乏在辽西战役中打出威名的部队,初战若一击即溃,败得太假,反而会引起日军疑心。
他们必须要有像样的抵抗,才能让诱敌深入显得真实。况且,日军国内此刻能动用的兵力不下20个师团,胃口大得很。
只要我们在沿海关键节点稍微放放水,指挥上配合一下,以他们目前的状态,是很难真正挡住日军锐气的。你的担心,有些多虑了。”
张弈坚持道:“司令,我们为此谋划了这么久,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傅作义的能力是变量,我不能不将这个变量可能导致计划失控的风险降到最低。
如果我早知道他有这样的能力,快速的理顺一支成分复杂的部队,当初您任命他为第11集团军司令的时候,我就会坚决反对。现在,他的表现关乎整个战役的最终战果,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周辰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张弈,我跟你说过,你也跟我做过保证,不要把那些对付敌人的鬼域伎俩,用来算计自己人!
我们要的是堂堂正正之师,是能打胜仗的部队,不是一次性使用的诱饵!”
张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略显无奈地说:“司令,唉,跟您说实话吧,这回真的不是我刻意要卡他。”
“嗯?”周辰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是参谋长,作战和训练计划最终都由你来统筹制定和下发,不是你,还有谁?”
“是白副司令。”张弈终于说出了名字,语气复杂,“毕竟,整个糖衣炮机会,您委任他作为前敌总指挥,全权负责战役执行。
他认为傅作义此时大规模开展针对性的协同演习,与战役初期需要的溃败基调不符,容易节外生枝。他的意见……我不得不慎重考虑。”
听到是白泽,周辰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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