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杨昭的话语回荡,余音未绝,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王大人脸色铁青,眼底深处藏着愤怒与惊惧。他经营多年的权势与秩序,在杨昭轻描淡写间,似乎正被一点点撬动根基。
“杨昭,你当真以为,凭你一己之言,就能推翻百年祖制?”吏部尚书颤声质问,他指着杨昭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祖宗之法,岂是你能随意更改的?”礼部尚书也站了出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均田制?那是要动摇国本!科举改革?那是乱我士林!普及蒙学?更是异想天开!”
几位老臣纷纷附和,言辞激烈,字字句句都将杨昭的提议批驳得体无完肤。他们将杨昭描绘成一个妄图颠覆社稷、祸乱天下的狂人。一时间,朝堂之上,仿佛掀起了一场针对杨昭的围剿。
杨昭站在殿中央,身形笔直,面对汹涌而来的指责,神情平静。他等待着这股反扑,这是必然的。待到喧嚣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诸位大人,大乾立国至今,承平日久,然土地兼并日益严重,豪强坐拥良田万顷,而百姓却无立锥之地。流民四起,盗匪猖獗,这难道不是国之隐患?”杨昭环视四周,语气沉着,“若不改革,长此以往,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社稷将危。”
他一顿,又道:“至于科举,臣从未言废旧学。而是认为,当今之世,不仅需通晓诗书礼仪,更需实干之才。农学、工学、算学,皆为强国富民之要道。若能选拔更多精通实务之人入朝为官,何愁国不富强?”
“至于蒙学,民智未开,便易被宵小蒙蔽,易生乱象。普及教育,教导百姓识字明理,方能让他们知晓律法,明辨是非,更能激发他们的创造力。如此,国家根基方能稳固,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杨昭的话,并非空泛的理论,而是直指大乾王朝的实际弊病,并给出了具体的解决方向。他的逻辑严密,驳斥有力,让那些老臣们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切入点。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双方的争论。他清楚杨昭所言并非没有道理,甚至许多地方正中他心头所忧。但他更清楚,这些改革触及的利益网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杨昭,你所提之策,皆为国之大事。”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威严,“但牵涉甚广,需从长计议。你先将这些新政的详细章程呈上来,朕会与内阁诸位大人,再行商议。”
这个回答,既没有立刻采纳杨昭的提议,也没有完全否决。这是一种缓冲,也是一种试探。
散朝后,王大人等人神色凝重地聚在一起。他们原以为杨昭会因此次提议而碰壁,甚至遭到皇帝的斥责,却没想到皇帝的态度竟有些暧昧。
“此子,陛下对他竟如此纵容!”吏部尚书气得须发张开,“他这是要将整个大乾的秩序都打乱!”
“不能再任由他胡闹下去了。”王大人沉声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上次在粮价之事上,利用我们亲族囤积居奇的把柄,将其一网打尽。这一次,他想动我们的根基,绝不能让他得逞!”
他们商议着对策,决定联合更多保守派的官员,甚至私下联络那些受新政影响最大的世家大族和勋贵,共同向皇帝施压。他们要让皇帝明白,杨昭的改革,将引发整个大乾的动荡,甚至可能危及皇权。
杨昭回到兵部尚书府,苏墨早已等候多时。
“侯爷,今日朝堂之上,想必那些老大人们,对您的新政提议,反应激烈吧?”苏墨问。
杨昭淡然一笑:“在意料之中。他们所维护的,不过是自己的既得利益罢了。”他走到舆图前,手指轻点京城周边几处要地,“苏先生,你立刻着手安排,派人秘密前往各地,尤其是那些土地兼并严重、流民较多的郡县,详细记录当地的民生状况、土地分配情况,以及豪强势力。”
苏墨心中了然,杨昭这是在为均田制收集第一手证据。
“另外,从今日起,让兵部新设的商行,在京城各处设立‘新学讲堂’,请一些有学识的寒门士子,讲解一些基础的算学、农学知识,并宣扬开蒙识字的重要性。”杨昭又吩咐道,“不必大张旗鼓,先小范围试点。”
“是,侯爷。”苏墨领命。他明白,杨昭这是在为新政造势,争取民心,同时也是在悄无声息地培养支持新政的力量。
夜幕降临,京城表面平静,但暗流涌动。杨昭的新政提议,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旧有势力的反扑已经开始,而杨昭,也早已布下棋局,等待着与他们的正面较量。一场关于大乾王朝未来走向的无声战争,已然全面爆发。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王大人一派的老臣们,每日里上奏的折子堆满了御案,内容无一例外都围绕着杨昭的新政,言辞恳切地劝谏皇帝收回成命。他们引经据典,从祖宗法度到民心稳定,将杨昭的新政描绘成动乱的根源。甚至有官员开始散布流言,暗示杨昭功高震主,意图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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