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启程北上,而千里之外的大乾京城,皇宫深处,那扇古老石门传出的微弱咯吱声,几乎淹没在夜色里。门后,原本深不见底的黑暗,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光泽,仿佛沉睡了千年的某种东西,正在缓缓睁开眼。
苏墨身在京城,按照杨昭的吩咐,将情报网络铺开。他住在一处清幽的客栈,每日除了整理从各地汇集而来的商情政报,更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皇宫的动静上。他手下的探子,都是杨昭亲手培养,精通伪装和潜伏,能够渗透到京城各个角落。
最初几日,报告还算寻常,无非是朝堂上各派的明争暗斗,权贵们的奢靡日常。但很快,一些细微的异常开始浮现。
“苏先生,宫里最近不太平。”一名探子深夜来访,低声禀报,“听说有几位宫女夜里做噩梦,梦见血水漫过金銮殿,醒来后就病倒了,高烧不退,御医也查不出病因。”
苏墨批阅奏折的笔停了停。他抬起头,示意探子继续。
“还有,负责守卫内宫的禁军,有几人无故失踪。巡逻的路线,明明没有任何破绽,却就是凭空消失了。”探子声音压得更低,“更奇怪的是,那些失踪的禁军,他们的同袍说,失踪前几日,他们身上总有股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腥味。”
腥味?苏墨心头一动。这与北方血蚀初现时的描述,何其相似?他立刻调阅了关于北方部落血神传说的报告,那些关于“恩赐”与“灾难”的循环,以及“血神呼吸之处”的描述,此刻在他脑海中再次浮现。
他让探子退下,随即取出一方京城舆图。皇宫的布局,他早已烂熟于心。他将那些报告中提到的异常地点,一一在图上标记。内宫深处,一处常年无人问津的冷宫,以及几座被废弃的佛塔,都成为了异常事件的中心。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气氛也一天天变得沉重。皇帝最近脾气暴躁,常常无故发怒,甚至对宠爱的妃嫔也横加斥责。御医们诊脉,只说陛下龙体欠安,心火过旺,却开不出有效的药方。
大乾长公主府。
长公主李清瑶,素来以清冷高贵着称。她不问政事,却对民生疾苦颇为关注。最近,她发现自己府中的侍卫们,夜里巡逻时总会不自觉地靠近皇宫方向,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疲惫和不安。
“这几日,宫里可有异样?”李清瑶询问贴身侍女。
侍女迟疑片刻:“回禀殿下,奴婢听闻,内廷最近有些风言风语,说是……说是宫里不太干净,夜里常有怪声。”
李清瑶眉头微蹙。她虽不信鬼神之说,却知道这些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她幼时曾听皇祖母提过,皇宫地下有一处禁地,封印着某种古老的力量,每隔百年,便会有异动。皇祖母曾言,那力量既能带来兴盛,亦可招致祸患。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皇宫的方向。夜幕下的宫殿群,此刻显得格外沉寂,那不是祥和的沉寂,而是压抑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禁锢其中,正拼命挣扎。
翌日清晨,一则消息在京城权贵间不胫而走:一名负责内宫洒扫的老太监,在清晨打扫时,发现了一处密道入口。那入口被厚重的石板掩盖,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而密道深处,似乎有微弱的红光闪烁。
这消息传到苏墨耳中时,他正在整理北方大营传来的最新情报。李沐风的“新人类”部队已经初步成型,在北方严酷的环境中展现出惊人的适应力。但同时,北方深处传来的轰鸣声也越来越频繁,血石的跳动愈发剧烈。
苏墨将两份情报并置,心头猛地一凛。北方与京城,竟同时出现异象!而且,京城出现的“血腥味”和“红光”,与北方“血之源”的描述高度吻合。这绝非巧合。他立刻调动所有能动用的探子,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探查那处密道的详情。
京城,太医院。
几名御医正围着一张病榻,病榻上躺着一名禁军校尉。这校尉是发现密道入口的守卫之一,此刻面色苍白,浑身发烫,皮肤下隐隐有青筋暴起,眼睛布满血丝,口中喃喃着听不懂的胡话。
“这症状,与寻常疫病截然不同。”一名老御医捻着胡须,神情凝重,“老夫行医四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怪症。”
另一名年轻御医试探着触碰校尉的皮肤,却被一股灼热的反震之力弹开。他倒吸一口凉气,指尖隐隐作痛。
“这并非寻常热症,其体内似有某种力量在游走,灼烧其血肉。”老御医沉声。
这番对话,很快被苏墨的探子捕捉,并迅速传回。苏墨听完,脸色变得铁青。他曾从杨昭口中听过血蚀侵染的症状,与这校尉的描述几乎一致。这意味着,京城也出现了与北方“血之源”类似的异变,而且,这种异变已经开始侵蚀活人。
他立刻意识到,京城的问题,可能比北方更棘手。北方有杨昭坐镇,有【家族传承系统】的辅助,能够进行科学的应对。而京城,皇权被蒙蔽,权贵们只知争权夺利,对这种超乎常理的异变,毫无应对之力。一旦异变扩散,整个京城,乃至大乾,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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