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侵占哈尔滨时期,战争物资严重匮乏。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败退,日伪当局对东北人民的搜刮更加变本加厉,采取战时大增税、强制储蓄和“认购公债”、“勤劳奉仕”、强制“出荷”等手段,大肆掠夺、造成粮食极度缺乏,甚至连谷草、高粱秸也在“搜荷”之列。百姓们只得以橡子面果腹,以更生布、麻袋片、牛皮纸、水泥袋遮体避寒。对不能按期交粮或无粮可交的农民,采取烧毁房屋、草垛,投入监狱等手段。日伪当局还推行所谓的“金属献纳运动”,搜刮金属用于战争。为了长期占领东北,日本侵略者大量移民,“开拓团”强占大量土地,农民无地耕种,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日本侵略者大肆掠夺森林资源,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变成荒山秃岭。林甸“粮谷出荷督励班”在日本人副县长的率领下,赶了大车强抢农民的粮食,稍有反抗进行镇压。他们烧毁了霍地房子、张地房子等村的部分农舍和农具,打伤农民多人。
天气多阴少晴,老天爷老的夹不住尿,时不时滴答点雨。天地间如同一座雾汽腾腾的大蒸笼,狗热的伸出舌头干喘,人已经把汗冒干,成了榨干汁水的甜菜瓤子。屋子里变成湿漉漉的豆芽盆,地面泛水烟袋杆发霉炕沿上长蘑菇。人们出门都拿块碎盆瓦或者碗茬子,走几步站住,刮一次沾在脚上的泥坨子。
大地患了黄水疮,臭烘烘的硫磺水一股一股往外冒。九月底下雪上冻,绿莹莹的大草甸子,顷刻白茫茫一片,在热痱子上又生冻疮。老天爷仿佛也当了汉奸,专门帮着小日本祸害中国人。人们心头笼罩着厚厚的阴云,害怕群狼和胡子祸害,害怕小鬼子屠屯。山河破碎国殇民怨,家庭也不得团圆。有人抗日有人当胡子有人当皇协军有人被抓去当勤劳奉侍。回来的人,不是死里逃生的伤兵,就是缺胳膊掉腿的的胡子,再是做了万人恨的汉奸。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偶尔在云缝里露露脸。守家在地的人时不时闪个面露个脸,表明自己还活着。
一道道雪岗子表层,冻成鸡蛋壳,被父亲一脚脚踩破。他刚把这只脚拔出来,那只脚又“呼嗵”一声陷进雪窟窿。他脚上这双皮靴,是从一个死鬼子脚上脱下来的。鬼子个矮脚大鞋也大,父亲穿上去不跟脚,走一步一缩搭。有一下他双脚陷进雪窟窿,拔出一双赤脚。他将两只皮靴从雪窟窿里拽出来,跑到松树下,把雪磕干净,套在冻木的双脚上。不陷雪窟窿了,父亲陷进恶梦中不能自拔。
刘小脑袋的叛变不露半点马脚,伪装得如同大雪封山。每天半夜三更,他带关门雪在密林中巡查,挨个地窨子检查火情,给弟兄们推梦魇拣枕头掖被子。他五冬六夏采集各种草药,炮制丸散饮片,为弟兄们医治跌打损伤疑难杂症,没有一个人因为伤病而亡。他每顿饭吃在最后不是吃小灶,怕浪费粮食,把弟兄们碗里的残烫剩饭折进一只大钵子里,一骨脑填进肚子。他穿的衣裳全是补丁,把抢回的好衣裳分给弟兄们。弟兄们都用上匣子枪,他的防身武器还是那把老式“腰别子”。他为每个弟兄画了护身符,一针一线缝在内衣上。他对弟兄们的好处和恩情,亲爹亲妈都难做到。他突然“反水”,由绵羊变成凶恶的花脸狼,对弟兄们的深情厚义化做血海深仇。他以往的温情和智慧,浸泡着砒霜和毒药。
他选择正晌午时之前现身,让鬼子伪军对弟兄们来个一锅端。弟兄们都换上鬼子军装,因此他让鬼子伪军们穿了便衣,让枪子儿长眼。他知道漏掉一个,他和他一家老小就得被斩草除根。他早就借贾振天之手,把坚决抗日的弟兄一个不留地除掉。要不是贾振天起了疑心,父亲刚来那天人就没了。
刘小脑袋为贾振天爻卦占卜神机妙算,让他身在风云变幻中叱咤风云,独闯龙潭虎穴降龙伏虎,刀光剑影中刀枪不入。贾振天认为,老天爷的话是雨过地皮湿,军师的话是久旱逢甘霖。军师认定的敌人,贾振天一律杀无赦、斩立决。
“四十三军”假抗联之名,无法担当“赶尽杀绝灭东洋”的大任。
贾振天早想投奔抗联,吃了军师的迷魂药难辨真假。为了叛变投敌,刘小脑袋心机费尽。胡守林,庞世忠、杜展恒、郎顺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抗联战士、货真价实的共产党员、勇敢忠诚的抗日英雄。他们全家被鬼子杀光,队伍被打散失去联系。他们前来参加,为了争取他归入抗联队伍壮大力量,重整旗鼓和小鬼子干。他们都做过“烧火棍”,都用这把扎枪头子和小鬼子单挑险胜。
他们做梦没想到,稀里糊涂死在贾振天的枪口之下。
刘小脑袋早想杀了贾振天,提着人头下山向日寇邀功领赏,一直不敢下手。贾振天沉沉大睡鼾声如雷,如有人谋害,他一枪毙命照睡不醒。他发誓与杨靖宇和赵尚志那条不归之路背道而驰,还是殊途同归。他能躲过鬼子的一百次明枪,防不了内奸的一次暗箭。他们死到临头才明白,无奈化做千古奇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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