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叶凡看着慕容雪那双燃烧着决绝火焰的凤眼,笑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慕容雪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总得知道,把下半辈子卖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话里,带着自嘲,也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试探。
她在赌。
赌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至少不是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
叶凡的笑容更深了。
他喜欢聪明的女人,更喜欢跟聪明的女人做交易。
“我叫叶凡,”他坦然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江城武道学院,大一新生。一个……天赋平平的废柴。”
轰!
这个答案,比任何惊世骇俗的身份,都更让慕容雪感到震惊!
江城武道学院?
那所三流到几乎快要被教育部取缔的野鸡学校?
大一新生?
一个最多只有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
天赋平平的……废柴?
慕容雪的大脑,再次陷入了宕机。她那双凤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荒谬。
她设想过叶凡的无数种身份。
可能是某个隐世家族的传人,出来历练红尘。
可能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奉命行事。
甚至可能是某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游戏人间。
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甚至堪称“底层”的身份!
这怎么可能?!
一个三流学院的废柴新生,怎么可能知道她那么多秘密?
怎么可能轻描淡写地承诺,要抹平黑蛇帮,还清三千万债务?
又怎么敢口出狂言,说能修复她那被丹道宗师判了死刑的武道根基?!
“你……在耍我?”慕容雪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有些尖锐。
她宁愿相信叶凡是在戏耍她,也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因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所拥有的能量和秘密,已经恐怖到了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境地!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叶凡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那种平静,那种自信,本身就是一种最强大的说服力。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
因为他知道,对付慕容雪这种多疑而又高傲的女人,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唯有事实,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他缓缓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一缕微弱但却精纯无比的淡金色气流,缓缓萦绕。
“这是……”
慕容雪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真气!
这是只有打通十二正经,踏入“开脉境”的正式武者,才能拥有的真气!
虽然这缕真气看起来还很微弱,但那股精纯、凝练、甚至带着一丝神圣气息的质感,是她生平仅见!
就算是她记忆中,家族里那些开脉境巅峰的长辈,他们的真气,与眼前这缕淡金色的气流相比,也像是溪流与江河的区别!
一个十八岁,自称“废柴”的大一新生,竟然是开脉境的武者?!
而且还是拥有如此高品质真气的开脉境?!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
这是妖孽!
慕容雪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敢说出那样的话。
他不是在吹牛,也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有这个资本!
最后的疑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惊涛骇浪。
她看着叶凡,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骇然,有不甘,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屈辱。
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在真正的妖孽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她那所谓的骄傲,就像一个笑话。
“我……”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防线,在叶凡展露出那一缕真气的瞬间,便已土崩瓦解。
她知道,自己没得选了。
与其抱着那可笑的骄傲,在泥潭里慢慢腐烂。
不如……抓住眼前这根从天堂垂下来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哪怕这根稻草,是以她作为女人的尊严为代价。
“我……答应你。”
当这三个字,从慕容雪的嘴里,艰难地吐出来时。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这一次,不是因为绝望。
而是因为屈辱,因为不甘,因为对自己命运的哀叹。
她低下了那颗高傲了二十八年的头颅,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叶凡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这个在刀尖上舔血的赏金猎人,这个刚刚还在用冰冷外壳伪装自己的女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他面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他的心中,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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