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草鸡汤的香气还在医馆前院萦绕,文欣跟着母亲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熟练地从陶罐里舀出灵草,准备为她熬汤,心里却还惦记着前院问诊的父亲。方才父亲虽未说过一句责备的话,可记忆碎片里他对着药罐皱眉的模样,总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 毕竟自己摔下山时,不仅伤了身体,还弄丢了父亲最宝贝的那只青铜药罐,那是爷爷传下来的物件,父亲平时连碰都舍不得让别人多碰。
“娘,我去后院看看药园的灵草,一会儿就回来帮您烧火。” 文欣轻声说,指尖轻轻拽了拽母亲的衣角。她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想找文轩再确认一遍,父亲是不是真的不生气了。
母亲笑着点头,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去吧,别跑太远,汤快熬好时我喊你。” 她看着文欣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温柔,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没有点破。
文欣快步穿过月亮门,后院的青石板路被阳光晒得温热,脚踩在上面暖洋洋的。药园里的灵草长势正好,翠绿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曳,可她此刻却没心思欣赏,脚步径直向后院角落的书房走去 —— 那是父亲平日里钻研医书、文轩整理草药图谱的地方,也是兄妹俩小时候常偷偷躲着看书的秘密基地。
书房的门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亮着的油灯,还有书页翻动的 “沙沙” 声。文欣轻轻推开门,果然看到文轩正坐在靠窗的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医书,指尖还夹着一支毛笔,显然是在批注笔记。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将青色长衫染成暖金色,连垂落在额前的碎发,都泛着柔和的光泽。
“哥!” 文欣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生怕打扰到他看书,声音压得低低的。
文轩抬起头,看到她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手将毛笔放在砚台上,合上医书:“就知道你会来这儿。前院爹娘还在忙,你怎么跑后院来了?是担心爹还在生气?”
被戳中心事的文欣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我…… 我就是想问问你,爹是不是真的不怪我了?我之前摔下山,还把爷爷传下来的青铜药罐弄丢了,那可是爹最宝贝的东西……”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想起之前在木屋里张政说的 “你爹爱惜药罐却更在乎你”,心里的不安却还是像小石子一样,沉在心底。那只青铜药罐她见过,罐身上刻着繁复的云纹,父亲每天都会用布巾仔细擦拭,连煮药时都要特意调整火候,生怕烫坏了罐身。如今药罐丢了,父亲嘴上不说,心里说不定还在难过。
文轩看着她紧张得像只攥紧爪子的小兔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丫头,心思怎么这么重?爹要是真生气,昨天就不会让我赶紧接你回家,今天也不会特意给你熬灵草鸡汤了。” 他指了指桌角的一个木盒,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你看那是什么?”
文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桌角放着一个深棕色的木盒,盒身上雕着简单的灵草图案,正是父亲用来存放珍贵物件的盒子。她好奇地走过去,轻轻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只青铜药罐 —— 罐身上的云纹与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只是罐口边缘多了一圈细细的银边,显然是被精心修补过。
“这…… 这不是爹的药罐吗?” 文欣惊讶地睁大眼睛,伸手轻轻摸了摸罐身的银边,冰凉的金属触感带着细腻的温度,“它没丢?可是我明明记得,摔下山时药罐掉在崖底了……”
“是没丢,” 文轩笑着解释,走到她身边,拿起药罐仔细查看,“你摔下山后,爹第一时间就带着我去崖底找,找了整整一天才在一堆灵草里找到它。当时罐口摔了个小缺口,爹心疼得好几天没睡好,后来特意请村里的银匠师傅用纯银补好了缺口,还说这样更结实,以后你用着也放心。”
文欣的眼眶瞬间泛红,指尖轻轻拂过罐口的银边。她能想象到父亲在崖底艰难寻找的模样 —— 灵雾山的崖底布满碎石与荆棘,父亲一定是弯着腰,一点点拨开灵草,生怕错过药罐的踪迹;找到药罐时,他或许会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请银匠修补时,他或许会反复叮嘱 “一定要补得结实些,我女儿以后还要用它熬药”。
“爹…… 他还想着让我用这个药罐?” 文欣的声音带着哽咽,心里的不安像被温水融化,只剩下满满的暖意。
“不然呢?” 文轩笑着点头,将药罐放回木盒,“爹总说,这药罐是爷爷传下来的,不仅要他用,还要传给我们,以后你学会熬药了,就用它给村民煮灵草汤,多有意义。他还跟我说,药罐摔了能补,丢了能找,可女儿只有一个,要是你有什么事,就算有十个、百个药罐,又有什么用?”
这些话像一道暖流,顺着耳朵流进心里,让文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她想起之前父亲在药房里说的 “有爹娘在,你永远是我们的宝贝”,想起母亲温柔的叮嘱,想起文轩调侃她 “担心过头”,原来自己所有的不安,在家人的疼爱面前,都显得那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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