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
马腾的旧将领,那个刚刚被林渊整理过铠甲的男人,身体僵在原地。
他身后的那些西凉士卒,脸上也都写满了茫然与惊疑。
他们是董卓的兵,是西凉军,是天下人眼中的“逆贼”。
护驾?护那个被相国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傀儡皇帝的驾?
这命令,太荒谬了。
林渊没有再解释。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名将领,这名将领是马腾麾下的一员心腹,名为庞德。
在林渊收服马腾后,庞德也自然而然地归顺了。
“将军有令,尔等敢不从命?!”
一声沉闷的低喝,马腾从林渊身后大步走出。
他身上还穿着董卓赏赐的朝服,但此刻却已披上了铠甲,双目如电,扫过自己那些旧部。
被他目光扫过的士卒,纷纷低下头去。
马腾在西凉军中的威望,仅次于董卓。
他既然开口,便无人再敢质疑。
“末将……领命!”
庞德单膝跪地,沉声应道。
“全军听令!披甲执锐,随将军入宫护驾!”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中郎将府内,刚刚完成集结的兵马,在短暂的骚动后,迅速变得井然有序。
马腾的旧部与林渊的亲兵混编在一起,形成一支数千人的队伍,甲胄鲜明,刀枪如林。
府门大开,林渊一马当先,率领着这支军队,汇入了长安城混乱的夜色之中。
长街之上,早已乱成一团。
百姓家家闭户,连犬吠声都消失了。
只有远处传来的,吕布那非人般的怒吼,以及兵器碰撞和惨叫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令人心头发寒。
一队队的禁军如同没头的苍蝇,在街上乱窜,看到林渊这支军容严整的队伍,无不骇然避让。
“站住!尔等是何人部队?夜间持械,意欲何为?!”
一名负责巡城的校尉壮着胆子,带着一队人马上前阻拦。
林渊身后的马腾正要呵斥,林渊却抬手制止了他。
他催马上前,手中的中郎将印信在火光下亮出。
“中郎将林渊。”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长街上,清晰可闻。
“温侯吕布与相国大人产生误会,以致长安动荡。我奉相国钧旨,于此危急之时,入宫拱卫陛下,以防宵小趁乱作祟!”
那名校尉愣住了。
奉相国钧旨?入宫护驾?
这话听起来,每一个字都对,但连在一起,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相国大人什么时候在乎过皇帝的安危了?
可林渊手中的将印是真的,他身后那数千名杀气腾腾的西凉兵也是真的。
更重要的是,林渊给出的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校尉不敢再拦,也不敢多问,只能躬身行礼,眼睁睁看着这支军队从他身边隆隆而过,直扑皇城方向。
皇城朱雀门前,守卫宫城的羽林卫早已被城中的动乱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面色惨白,手脚发软。
当看到林渊的大军出现时,不少人甚至连兵器都握不稳了。
“中郎将林渊,奉命护驾!速开宫门!”
林渊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羽林卫的耳边。
宫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缓缓打开。
林渊并没有率军长驱直入,而是命令部队迅速接管了朱雀门及两侧宫墙的防务,将原本的羽林卫尽数替换下来。
他的兵马,就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断了皇宫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将这座权力的象征,牢牢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他抬头望向宫城深处那座幽暗的宫殿。
在他的视野里,代表汉室的那一抹微弱的金龙气运,此刻正因外界的动荡而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而随着自己军队的入驻,一股坚韧的军伍之气,如同屏障般将这微弱的金龙气运保护了起来。
他要的,就是这个“护驾”之名。
有了这个名分,他便不再是董卓的附庸,而是大汉的中郎将!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催命的鼓点。
一名信使骑着一匹口吐白沫的战马,疯了一般冲到朱雀门下。
他浑身浴血,盔甲破烂,显然是冲破了重重阻碍才来到这里。
看到宫门前军容严整的林渊部,以及那杆迎风招展的“林”字大旗,信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他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冲到林渊马前。
“冀州急报!袁本初……袁本初传檄天下,讨伐国贼董卓!”
信使从怀中掏出一卷用血浸透的檄文,高高举起。
“檄文在此!”
林渊身后的马腾和庞德等人,无不色变。
袁绍?
那个被董卓赶出京城的袁本初,竟然起兵了?
林渊接过那卷尚有余温的檄文,缓缓展开。
【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
檄文上的字迹,措辞激烈,充满了大义凛然的气势。
林渊的眼前,【姻缘天书】之上,那代表袁绍的金色帝王气运,光芒万丈,一股磅礴的“讨逆”之气,正从冀州方向,如同一柄利剑,直刺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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