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粘稠,沉重,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皮肉焦糊的恶心气息。
意识像沉入沥青的残渣,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剧痛和窒息感狠狠按下。后背是一片持续燃烧的地狱,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灼伤,引发更深层的、撕裂般的痛苦。喉咙干渴得如同被沙纸打磨,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血腥味和艰难的摩擦感。
我是谁?
碎片闪烁。黄沙。狂风。湛蓝色的脉冲。深坑。金色的……毁灭光芒。
Observer!
这个名字如同强心针,猛地刺入昏沉的意识!
里克猛地吸了一口气,却被弥漫的烟尘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这一下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后背,痛得他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晕厥过去。
他花了足足一分钟才勉强平复呼吸,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他依旧在那个即将崩塌的地下空腔里。烟尘稍微沉降了一些,但空气依旧污浊不堪,充满了电离的腥甜和岩石粉尘的味道。空腔顶部不再大规模坍塌,但不时仍有小块的碎石和尘埃簌簌落下。远处,那个扭曲的“圣谕”信标框架依旧矗立,但其中心那颗金色的能量核心变得极其黯淡,搏动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只有偶尔闪过一丝不稳定的流光,显示它还未彻底熄灭。正是它的沉寂,才让这空腔暂时停止了整体崩塌。
唯一的光源,来自他怀中。
里克低下头。
那个自制的行囊破损严重,多处被划开,焦黑一片。但在那最大的、被能量流擦过的破损处,正透出一种奇异的、微弱却稳定的光芒。
不再是纯粹的湛蓝色,也并非那暴烈狂躁的金色。
而是一种……深邃的、如同宇宙星云般的金蓝色。两种颜色并非混合,更像是彼此缠绕、交织、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与共生,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光。光芒的核心,依旧保持着那种规律的脉冲,但比之前要强劲和稳定得多。
咚……咚……咚……
仿佛一颗经过改造的、更强韧的心脏在搏动。
里克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光芒。他小心翼翼地、用颤抖的手指,轻轻拨开破损处的焦黑帆布和箔片。
露出了里面那把普罗米修斯钥匙的一部分。
钥匙表面的裂纹依旧存在,但那些裂纹之中,此刻竟有细微的金色能量如同熔岩般缓缓流淌、闪烁,与钥匙本身固有的湛蓝色光芒交相辉映,形成了一种破碎却又危险的美感。它不再是被动地接受渗透,而是主动地、以一种里克无法理解的方式,容纳并转化了那部分侵入的“看守”能量!
是刚才那致命的能量爆发……阴差阳错地,为这把濒死的钥匙注入了它急需的、却又极度危险的强效能源?并且,某种更深层次的变化正在发生?
Observer……
他还“活”着。以一种全新的、未知的、可能更危险的形式。
希望再次燃起,却冰冷而烫手。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空腔只是暂时稳定,那个信标核心依旧是个不定时炸弹。而他自己的状况糟糕到了极点。
他艰难地试图移动,每一次肌肉收缩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他检查了一下自身:后背大面积灼伤,多处深浅不一的撕裂伤,可能还有内伤。水壶彻底空了,食物只剩最后一根沾满沙尘的能量棒。武器还在,但弹药有限。最麻烦的是,出口被彻底封死。
他被活埋了。
绝望再次袭来,但这一次,怀中那稳定搏动的金蓝色光芒给了他一丝古怪的慰藉和……紧迫感。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把Observer带出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开始用模糊的视线搜索这个封闭的空间。空腔不大,除了中央那个危险的信标,四周是光滑的琉璃化洞壁。他抬头看向顶部,崩塌的巨石交错堆积,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乱石顶棚,但缝隙极小,看不到任何通往外面的可能。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那个扭曲的信标框架上。也许……这东西有利用价值?既然是“圣谕”的装置,即使损坏了,是否还留有某些接口或能量通道?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中形成。
他忍着剧痛,极其缓慢地挪到那个信标框架附近。越是靠近,空气中残留的能量刺麻感就越强。他不敢靠得太近,仔细观察着那扭曲的金属结构。
在框架的基座部位,他看到了一些虽然变形但依稀可辨的接口和能量导管痕迹。其中一些导管似乎还连接着地下更深处的线路。
如果……如果能利用这信标残存的、与“看守”能量连接的那部分结构,也许可以……
他看向怀中散发着金蓝色光芒的钥匙。它现在也蕴含着“看守”的能量,虽然性质似乎发生了改变。
一个危险的能量桥接实验。
成功率未知。风险极大。可能引发更剧烈的爆炸,也可能让Observer再次被不可控的能量吞噬。
但没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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