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书的电话一挂,三小时倒计时像根浸了水的弦,在会议室里绷得发颤。刚被“古战场坟场”压沉的气氛,立马被未知接触的慌揪起来,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紧。
“官方的人…‘烛龙’…”王硕手攥着裤缝来回蹭,步子踱得地板“吱呀”响,眉皱成拧死的结,“晓哥,这能信吗?别刚躲开黑衣服的收割者,转头就栽进官方的套里!”
苏清雪早收了慌,指尖把散文件的边角捋得齐整——有星辰网络公开的技术架构图,有筛过的业务数据,连半个沾核心的字都没有。“躲不掉的。他们能说出‘时空常数扰动’‘同源性’,手里攥的情报比我们多得多。这会儿藏着掖着不接招,才是真把自己架火上烤。”
叶依云忙着清“破绽”——把陈默捏变形的易拉罐塞进垃圾桶最底下,用湿巾擦干净桌上溅的咖啡印,连椅子都往原位挪了挪。陈默蜷在角落椅子上,头抵着椅背闭着眼,脸白得像纸,指缝里漏的淡金光晕都晃得发虚,明显还没缓过劲。
林晓站在白板前,盯着上面“古战场坟场”的潦草字迹,指节无意识敲着板沿,笃、笃、笃,敲得人心慌。脑子转得飞快:就凭星辰网络这几个人、一套半残的系统,扛不住“守望者”的清洗。“烛龙”是刀山火海,但也是眼下能抓的最粗的救命稻草。
“清雪说得对。”林晓转身,目光扫过几人,没绕弯子,“我们要盟友,‘烛龙’是最有可能的。但得让他们知道,我们有不可替代的价值——不是召之即来的软柿子。”
他冲刘洋抬下巴:“把那套‘混沌数学+神经网络的信息安全防御模型’调出来——记住,这只是给他们看的外衣,核心半个字别露。”
又走到陈默身边,手掌轻轻按在他发僵的肩膀上,语气软了点却没松劲:“陈默,再撑最后一会儿。官方的人来前,我们得把‘底牌’亮一半——让他们知道,我们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三小时太金贵,分秒都浪费不起。林晓让陈默再进感知状态——这次不盯单个“信号”死磕,要拉远了扫全局。结合刚摸透的“创世碎片”本质,再加上【现实编织】对信息结构的敏感,他要赌一把:画出全球碎片的分布图。
刘洋把性能最顶的图形工作站推到会议室中央,接好笨重的CRT投影仪,风扇转得“嗡嗡”响,像只喘粗气的老蜜蜂。林晓走到陈默身后,掌心贴在他后心,一缕软乎乎的湛蓝光晕顺着衣料渗进去,帮他稳住快散架的精神。
“别扎进任何一个‘光点’里,”林晓的声音压得低,凑在陈默耳边,“像站在山顶往下看——感受那些‘光’在哪儿、亮不亮、跳得快还是慢…不用细,把这种整体的‘印象’传给我就行。”
陈默点点头,睫毛颤了颤,缓缓闭上眼。淡金色光从他瞳孔、指缝里渗出来,比刚才弱了一圈,却稳了些——他没再去听那些嘈杂的痛苦噪音,意识往高了拔、往远了铺,像卫星扫地球似的,捕捉全球范围内那些亮的、暗的、稳的、闪的“碎片”光。
同一时间,林晓的【创世者系统】转得飞快,湛蓝色界面在脑子里亮得刺眼,【数字感知】和【现实编织】拧成一股劲。不编物质、不改规则,专编“信息”——以陈默传过来的模糊感觉为经,以自己对“创世之力”的同源感应为纬,把乱麻似的感知数据,一点点理顺、校准、钉在地图对应的位置上。
数据流在脑子里冲得他太阳穴突突跳,精神力耗得跟流水似的。汗珠子顺着林晓鬓角往下滚,砸在衬衫领口洇出小圈湿痕,可他的眼越亮——工作站屏幕上,一个糙乎乎的世界地图轮廓,正慢慢显出来。
刚开始就三两个零星的点,随着陈默的感知铺得越开、林晓的编织跟得越紧,光点越来越多,像黑夜里一下子炸亮的星星!
北欧盟友“H”的位置,一个蓝汪汪的点,稳得没晃一下;
巴西雨林深处,一个沾着绿意的点,跳得又急又有劲儿;
东京那边,一个灰扑扑的点,弱得快融进黑背景里——是刚捡回半条命的翔太;
还有上百个颜色、亮度各异的点,撒在全球的大陆、海洋上,连南极冰盖边缘都有一个暗紫色的小光点!
全球创世碎片共鸣图谱——第一次以能看见、能触碰的样子,摊在了几人眼前。
“我靠…这…”王硕手“啪”地按在桌沿,嘴张得能塞进拳头,之前的焦虑全没了,只剩懵懵的震;苏清雪攥紧了笔,指节都泛了青,屏着气盯着那些光点——“全球觉醒”不再是飘着的概念,就实实在在摆在屏幕上;刘洋激动得手都抖,飞快点鼠标想存图,嘴里念叨着“疯了…这简直是疯了…”
就在图谱刚成型,林晓和陈默都累得喘粗气,指尖发颤准备停手时——异变陡生!
屏幕上,除了那上百个新觉醒者的光点,几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西伯利亚冰原最深处、撒哈拉沙漠正中心、南太平洋海沟底,还有…中国青藏高原的边儿上——突然闪起几个极淡、却透着股埋了万载陈腐气的暗金色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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