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时间转瞬即逝。
出发前一晚,陈夜仔细检查了行李。几套轻便耐磨的户外衣物、必要的药品、压缩食品和水是基础。更重要的是,他将那支文气毛笔、小铜铃铛贴身收好,棋谱依旧放在内袋。黑色碎片和共鸣石被他用特制的铅盒分别装好,塞在背包夹层。而那个打不开的黑匣子,则被他用软布层层包裹,放在了背包最底层——带上它是一场豪赌,但他别无选择。
李胖子则完全是另一副景象。他背着一个硕大的、塞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里面除了必备品,还塞满了自热火锅、真空包装的烧鸡、甚至还有两瓶二锅头,美其名曰“壮胆兼打通关系”。他那根“祖传撬棍”被他用布条缠了缠,像个金箍棒似的斜挎在背上,而那个指针锈死的罗盘则被他郑重地挂在了脖子上。
看着李胖子这副仿佛要去野外生存兼跳大神的混搭造型,陈夜再次深深怀疑自己带上他的决定是否正确。
“小陈,放心!有哥哥在,保证一路顺风!”李胖子拍着胸脯,信心爆棚。
旅途的前半段还算顺利。火车哐当哐当,载着他们离开了熟悉的城市,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平原变为起伏的丘陵,再到连绵的群山。空气变得湿润清新,但也带着一丝山野的凉意。
李胖子在火车上就没闲着,一会儿对着窗外指指点点,卖弄着他那半生不熟的地理知识(“看!那山形,像不像个趴着的蛤蟆?必有宝贝!”),一会儿又拿出他那罗盘,装模作样地比划,引得同车厢的人频频侧目。
陈夜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默默运转导引术,调整状态。他能感觉到,随着不断深入西南地域,周围环境中那种属于山野自然的、原始而充沛的灵能(或者说天地元气)越来越浓郁,与他平时在城市里感知到的稀薄能量场截然不同。这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修炼效率似乎都提升了一丝。
但同时,他也隐隐察觉到,在这片看似生机勃勃的山林中,似乎也潜藏着一些晦涩、阴冷的能量斑点,如同隐藏在绿叶下的毒菇,不易察觉,却带着危险的气息。
抵达省城后,他们马不停蹄地转乘长途汽车。道路变得越来越崎岖,车窗外的景色也越来越原始苍茫。茂密的森林覆盖着山峦,云雾在山腰缭绕,偶尔能看到远处山崖上若隐若现的、如同蜂巢般的古老悬棺,给这片土地平添了几分神秘与肃杀。
李胖子刚开始还很兴奋,拿着手机不停地拍,后来就被颠簸的山路折腾得够呛,脸色发白,抱着他的撬棍哼哼唧唧。
“不行了……这路……比我太爷爷当年走的官道还烂……”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颠簸,长途汽车终于在一个看起来像是镇子入口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比想象中还要偏僻,几栋低矮的砖房散落在山脚下,一条土路通向云雾深处更密集的山峦。
按照约定,向导石岩老汉会在这里等他们。
陈夜和李胖子提着行李下了车,环顾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柴火、泥土和某种植物混合的特殊气味。几个穿着民族服饰、皮肤黝黑的当地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这两个明显的外来者。
等了约莫一刻钟,一个穿着靛蓝色土布衣服、身形干瘦、腰杆却挺得笔直的老者,牵着一头瘦骨嶙峋的毛驴,从不远处的小路上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老者看起来六十多岁,脸上布满风霜的沟壑,眼神却异常锐利清明,如同山里的老鹰。他嘴里叼着一根竹根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雾缭绕。
“是陈老板和李老板?”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
“您是石岩大叔?”陈夜上前一步,客气地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在陈夜和李胖子身上扫过,尤其在李胖子背上那根造型奇特的撬棍和他脖子上挂着的罗盘上停留了片刻,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是我。走吧,天黑前要赶到寨子。”石岩老汉言简意赅,转身牵着毛驴就往山里走。
李胖子赶紧凑上去,递上早已准备好的香烟:“石大叔,辛苦您了!来,抽根华子!”
石岩老汉瞥了一眼那精致的烟盒,摇了摇头,举起自己的竹根烟斗:“抽不惯那个,还是这个得劲。”
李胖子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尴尬,嘿嘿笑着把烟收起来,开始发挥他的社交牛逼症,试图跟老汉套近乎,打听“锁魂崖”的传说。
石岩老汉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只是偶尔“嗯”、“啊”两声,或者用极简短的词语回答,对于“锁魂崖”更是讳莫如深,只要李胖子一提及,他就立刻板起脸,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干脆不搭理。
“这老头,嘴真严实……”李胖子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退回陈夜身边,小声嘀咕。
陈夜却并不意外。越是如此,越说明“锁魂崖”在本地人心中的特殊和禁忌。他默默跟在老汉身后,一边适应着崎岖的山路,一边更加细致地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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