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一脚将倒地的锁子甲土匪踹开,刚要挥刀补上,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他下意识抬头,只见十几支羽箭如黑云般从前方山坡掠过,直扑身后的鸟枪队——鹰嘴崖的强弓队伍终于发起反击!
“小心弓箭!”王大牛嘶吼着回头,可距离太远,提醒声被战场的嘈杂吞没。鸟枪队的弟兄们刚完成三轮齐射,正忙着装填火药,根本来不及躲闪。羽箭穿透空气的呼啸声里,第一支箭精准扎进一个年轻鸟枪手的肩胛,他惨叫着倒在地上,火药罐“哐当”摔在石头上,黑色粉末撒了一地。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箭接连落下,有的穿透衣服扎进胸膛,有的擦着手臂钉进泥土,还有两支箭竟同时射中一个鸟枪手的后背,箭羽深深嵌入皮肉,他闷哼一声,手中的鸟枪脱手,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
短短一息,六名鸟枪队弟兄倒在血泊中。李子龙红着眼冲过去,想把受伤的弟兄拖到掩体后,可刚弯腰,又一轮箭雨袭来。他只能死死趴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弟兄抽搐着没了气息,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强弓队的土匪显然是老手,箭箭瞄准要害,羽箭的力道更是惊人,有支箭甚至穿透了鸟枪手的身体,钉在旁边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弓箭队反击!压制强弓队!”山坡另一侧的王九波急得额头冒汗,他亲自搭弓,瞄准强弓队里一个举着红旗的土匪。可强弓队的土匪躲在岩石后面,只露出半个身子射箭,弓箭队的箭要么被岩石挡住,要么擦着土匪的衣角飞过,根本起不到压制作用。反观鹰嘴崖的强弓手,每一轮齐射都精准得可怕,羽箭像长了眼睛似的往鸟枪队里钻,逼得剩下的鸟枪手只能趴在地上,连装填火药的机会都没有。
战场前面,刀盾队的处境更是惨烈。两个替补刀盾手刚冲上来,还没来得及举起生铁盾,就被锁子甲土匪的铁枪刺穿。一个圆脸的替补刀盾手胸口插着铁枪,嘴里涌着鲜血,他想伸手拔掉铁枪,可手指刚碰到枪杆,就被另一个锁子甲土匪补了一刀,腰腹瞬间裂开一道大口子,内脏混着鲜血淌在地上。旁边的新刀盾手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握着腰刀的手还在发抖,看到同伴惨死,吓得愣在原地。一个锁子甲土匪趁机冲上来,铁枪直接刺穿他的喉咙,少年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眼睛还圆睁着,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老刀盾手赵老三见此情景,气得哇哇大叫。他举着藤牌挡住正面刺来的铁枪,反手一刀砍向土匪的手腕,可锁子甲护住了关键部位,腰刀只在甲片上划出一道火花。土匪趁机一脚踹在藤牌上,赵老三踉跄着后退两步,另一个锁子甲土匪的铁枪瞬间刺来,他急忙侧身,铁枪还是扎进了他的左臂。“啊!”赵老三惨叫一声,却没松手,死死抓住铁枪杆,对身后的弟兄喊:“快砍他腿!锁子甲护不住膝盖!”
身后的刀盾手反应过来,挥刀砍向土匪的膝盖。可那土匪反应极快,猛地抽回铁枪,同时抬脚踢飞腰刀,铁枪再次刺出,直接扎进刀盾手的小腹。赵老三眼睁睁看着弟兄倒下,红着眼扑上去,用藤牌死死压住土匪的脖子,直到对方脸色发紫,才捡起地上的腰刀,一刀砍断土匪的喉咙。可刚站起身,又一个锁子甲土匪的铁枪从侧面刺来,他躲闪不及,铁枪扎进了他的右肋,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
“老三!”王大牛看得目眦欲裂。他刚砍倒一个锁子甲土匪,就看到赵老三倒在地上,而那刺穿赵老三的土匪正举着铁枪,朝着另一个新刀盾手走去。王大牛疯了似的冲过去,腰刀带着风声劈向土匪的后脑勺,土匪听到动静,急忙转头用铁枪格挡。“当”的一声脆响,腰刀被铁枪架开,可王大牛的力道太大,土匪的手臂震得发麻,铁枪差点脱手。
王大牛趁机一脚踹在土匪的胸口,土匪踉跄着后退两步,他紧接着扑上去,左手抓住铁枪杆,右手的腰刀狠狠扎进土匪的脖颈。鲜血喷了他一脸,他却像没察觉似的,拔出腰刀,又朝着旁边的锁子甲土匪冲去。这时他才发现,刀盾队已经死伤过半,两个替补、两个新刀盾手没了气息,赵老三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剩下的弟兄也都带着伤,而锁子甲土匪只倒下了四个,还有六个依旧举着铁枪,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们。
“他娘的!”王大牛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扫过地上的锁子甲尸体。那锁子甲是熟铁打造,甲片层层叠叠,虽然有些地方被砍出缺口,却依旧能挡住刀刃。他咬咬牙,弯腰抓住一具尸体上的锁子甲,用力一扯,甲片摩擦着尸体发出刺耳的声响。旁边的土匪见他要捡锁子甲,举着铁枪冲过来,王大牛头也不回,反手一刀砍向土匪的脚踝,土匪惨叫着倒地,他趁机把锁子甲拽下来,胡乱套在自己的棉布甲外面。
锁子甲沉甸甸的,压得他肩膀有些发沉,可他顾不上这些,又拽过另一具尸体上的锁子甲,硬生生套在外面。两件锁子甲叠加在一起,甲片相互碰撞,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笨拙的铁疙瘩,可眼神里的凶光却比之前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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