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两道身影借着这最后夜色的掩护,如同轻烟般掠过林梢,悄然返回黑风城。正是伤势未愈的蓝景行与消耗过度的云岫。
蓝景行左肩处的乌黑虽未继续蔓延,但那萦绕不散的死气依旧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散发着阴寒,侵蚀着他的生机与神魂。他脸色苍白,气息比平日虚弱不少,但眼神依旧锐利,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星隐术》的辅助,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云岫紧随其后,她虽疲惫,但守星一族对能量的敏锐感知让她能完美配合蓝景行的隐匿节奏。
两人并未从城门进入,依旧选择了翻越城墙。落地时,蓝景行左肩传来一阵钻心刺痛,让他身形微微一滞,额角渗出冷汗。云岫下意识地伸手虚扶,眼中忧色更浓。
“直接回杂货铺。”蓝景行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墨渊显然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两人刚接近“南北杂货”的后院,密室机关便悄无声息地打开。看到蓝景行苍白的脸色和肩上那显眼的乌黑伤口,以及他身旁那位气质独特、身负纯净星辉的陌生女子,墨渊与闻讯赶来的薛太医都是脸色一变。
“景行!你怎么伤得如此之重?”薛太医一个箭步上前,也顾不上询问云岫身份,手指已搭上蓝景行的腕脉,同时目光凝重地审视着他肩胛的伤口。“好阴毒的死气!竟蕴含一丝本源特性,如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经脉与神魂!”
墨渊则警惕地看向云岫,手已按在了腰间的短刃上。虽然此女身负星辉,但与蓝景行同归,且景行伤势沉重,由不得他不谨慎。
“墨师叔,薛师叔,这位是云岫,守星一族最后的祭司。”蓝景行忍着痛楚,快速解释道,“落星坡乃星陨阁古之圣坛,被幽冥教占据欲行召唤邪神之举,已被我与云祭司联手破坏。我这伤,是为拦截一道暗算,被幽冥教八品巅峰临死反扑所致。”
“守星一族?”薛太医闻言,搭脉的手指微微一颤,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他仔细看向云岫,尤其是她身上那古朴的星辰纹饰和纯净的守星之力,激动道:“可是世代守护‘星陨圣坛’的守星遗族?典籍记载,你族在百年前大劫中便已……没想到竟还有传承在世!”
云岫微微躬身,行守星古礼:“云岫见过两位星陨阁前辈。幸得蓝……蓝师兄相助,方能保全圣坛未被彻底玷污,击退邪祟。”她看向蓝景行的目光带着清晰的感激与愧疚。
听闻圣坛无恙,墨渊也松了口气,对云岫的戒备消去大半,转而急切问道:“景行师侄的伤势,可能医治?”
薛太医眉头紧锁,沉吟道:“此伤棘手。寻常丹药乃至星力,只能压制,难以根除。除非有至阳圣物,或……云祭司方才提及,或有‘曜晶星髓’可解?”
云岫点头:“正是。曜晶星髓性至阳至纯,蕴含曜灵之火,专克幽冥本源。只是那‘曜灵池’秘境入口缥缈,难以寻觅。”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景行的伤势,再从长计议。”薛太医果断道,“景行,你立刻盘坐,运转星图,护住心脉与识海。云祭司,还请助我一臂之力,以你守星纯净之力,引导药力,我会以金针渡穴之法,结合‘赤阳丹(仿)’残存药力,先将这死气彻底封镇在你肩胛一处,阻止其继续侵蚀!”
蓝景行依言盘膝坐下,闭目凝神,意识沉入星图,七颗主星与星核光芒流转,磅礴星力如同最忠诚的卫士,牢牢守护住心脉与识海要害。
薛太医取出一套寒光闪闪的金针,手法如电,瞬间刺入蓝景行左肩周围以及头顶、胸口十余处大穴。金针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引导着他自身的星力与药力流转。同时,他将仅剩的一点“赤阳丹(仿)”药粉溶于灵液,喂蓝景行服下。
云岫则伸出双手,悬于蓝景行后背,纯净的守星之力缓缓渡入,如同最温和的向导,协助薛太医的金针药力,梳理、驱赶着那些试图扩散的幽冥死气。
一时间,密室内星光、药力、金针之气交织。蓝景行额头汗出如浆,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那幽冥死气极为顽固,在被压缩封镇的过程中疯狂反扑。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薛太医才长吁一口气,手法略显疲惫地收回金针。只见蓝景行左肩处的乌黑已然收缩至拳头大小,颜色也深邃得如同墨锭,被一层淡淡的金色星辉与赤红药力形成的复杂纹路死死封锁在肩胛骨范围内,不再向外蔓延。但那阴寒刺痛之感依旧存在,只是被限制在了一隅。
蓝景行睁开眼,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但精神似乎好了一些,那股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神魂的阴冷感减轻了大半。“多谢师叔,多谢云祭司。”
“只能暂时封镇,最多半月,若无曜晶星髓或同等至阳之物化解,封印发散,死气反噬更烈!”薛太医语气沉重,“这半月内,你不可妄动左臂,更不可全力催动星力,否则必致封印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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