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微婉身着一袭素雅的月白长衫,带着贴身侍女青禾,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驶入宫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宫外的喧嚣截然不同。
沈微婉撩开窗帘,目光扫过朱红的宫墙和往来的宫人,眼神平静无波,心中却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按照计划,她先前往长乐宫探望太后。
太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浑浊,显然神志不清。
沈微婉为她诊脉,指尖刚搭上太后的手腕,就察觉到脉象虚浮无力,且隐隐带着一丝诡异的凝滞感。
“太后的脉象很不对劲。”
沈微婉收回手,语气凝重地对一旁的宫女说,“你立刻跟我去一趟太医院。
按皇上旨意,太后的药膳方子都需经我过目,如今出了这等事,我必须立刻核查所有记录。”
宫女不敢耽搁,立刻引着沈微婉前往太医院。
太医院内药香浓郁,几位太医正在各自的案前忙碌。
沈微婉一进门,便开门见山:“李院正,我奉皇上旨意,前来核查太后近日的所有药方和用药记录,还请配合。”
为首的李院正——正是之前为柳如眉诊脉的那位,听到“皇上旨意”四个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堆起客套的笑容:“仁和县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太后的药方都在此处,请过目。”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叠药方递了过来,眼神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微婉的反应。
沈微婉接过药方,仔细翻阅起来。她的目光锐利如鹰,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其中一张药方上,一味名为“附子”的药材用量远超常规,且连续使用了多日。
附子有毒,少量使用可温阳散寒,但如此大的剂量长期服用,足以让一个健康的人逐渐衰弱,神志不清。
“李院正,”沈微婉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这张药方上的附子用量,似乎有些不妥吧?”
李院正心中一惊,脸上却依旧镇定:“县主有所不知,太后体质虚寒,需用重剂才能见效。
这是本院正和几位同僚共同商议后定下的,绝不会有问题。”
“是吗?”沈微婉冷笑一声,将药方放在桌上。
“据我所知,附子虽能温阳,但过量使用极易中毒。
太后如今神志不清,难道不是中毒的迹象?李院正行医多年,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吧?”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周围几位太医的脸色都变了变。
李院正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强装镇定道:“县主此言差矣!太后的病情复杂,并非单凭一味药材就能断定。
若是县主不信,可与本院正一同为太后诊脉,看看究竟是不是中毒。”
沈微婉心中了然,李院正这是想拖延时间,甚至可能在诊脉时动手脚。
但她毫不畏惧,点头道:“好啊,那就请李院正带路。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看看太医院近日的药材出入记录,特别是附子的领用情况。”
李院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没想到沈微婉会如此谨慎,连药材记录都要查。
他支支吾吾地说:“药材记录……都由专人保管,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找到。县主还是先和本院正去为太后诊脉吧。”
“找不到?”沈微婉眼神一凛,语气冰冷。
“李院正,我奉皇上之命前来查验,你却百般推诿,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院正看着沈微婉坚决的眼神,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他咬了咬牙,刚要开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萧景渊的声音传了进来:“婉婉,我来晚了。”
沈微婉心中一喜,转头看向门口。
萧景渊身着一身玄色锦袍,气势沉稳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
太医院内的太医们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躬身行礼:“参见靖王殿下!”
李院正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也跟着深深低下头去。
“景渊,你怎么来了?”沈微婉问道。
萧景渊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关切:“放心不下你,特意入宫来看看。听说你在查太后的药方,遇到麻烦了?”
他的目光扫过李院正,眼神冰冷,让李院正浑身一颤,头埋的更低了。
萧景渊将一份文书拍在桌上,冷声道:“李院正,这是内务府的药材记录。
近一个月,你领用的附子是往常十倍,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院正看着文书上的记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李院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萧景渊的语气冰冷刺骨。
“快说,是谁指使你在太后的汤药里下毒?”
李院正浑身颤抖,却猛地抬头,眼神决绝:“你们冤枉我了!附子是配其他药膏的,并非全用在太后身上!”
“冤枉?”萧景渊冷笑一声。
“那你倒是说说,那些附子都用在了哪里?有谁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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