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和艾星凌的脚步踉跄得厉害,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是在与无形的阻力顽强抗争,那感觉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只剩下一副疲惫不堪的躯壳。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燃烧着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急切,仿佛有无数股隐匿在空气之中、无形却又力道惊人的绳索,紧紧地缠绕着他们的身躯,不容分说地拽着他们,迫使他们拼了命朝着战场核心狂奔而去。
刚一靠近,两人的视线便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瞬间牢牢定格在地上那具脖颈处还在往外汩汩冒血的无头男尸上。鲜血在地面肆意流淌、蜿蜒,绘出的图案扭曲而诡异,恰似从地狱深渊里疯狂攀爬而出的藤蔓,它们张牙舞爪地伸展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伸出狰狞的触手,将周围的活人无情地拖进那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随后,他们将目光缓缓投向坐在一旁的艾漠。此时,暮色如同一张巨大且密不透风的黑色巨网,正悄然无息地笼罩过来,将艾漠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那身影仿佛与这渐浓的暮色融为一体,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艾漠脸上的那层迟疑,淡薄得就如同轻柔的纱帛,看似一吹即散,却怎么也无法遮掩住他眼底那复杂到极点的情绪。
其中,既有刚刚手刃强敌之后,残余的战栗仍在血管里不受控制地肆意蹦跳,使得他的身体时不时就会微微发颤,像是被一阵无形的冷风吹过;又有对那股未知、强大力量,从心底深处自然而然滋生出的本能惊惶。这种惊惶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灵魂,使得他的眼瞳止不住地微微发颤,仿佛那股神秘的力量已然深深震慑到了他灵魂的最深处,让他陷入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与迷茫之中 。
苏诚胸腔之中,各种情绪交织翻涌,恰似一锅煮沸的粥,“咕嘟咕嘟” 疯狂地冒泡。劫后余生的庆幸,宛如一股暖洋洋的溪流,在心口流淌,还残留着丝丝热意,那是对生命得以延续的由衷欣喜;然而,死里逃生后的后怕,却好似一条冰冷且滑腻的蛇,正沿着他的脊梁缓缓爬行,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意,带来的是对刚刚经历生死瞬间的心悸。而艾漠展现出的神奇手段所引发的震撼,更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这情绪的漩涡,将所有情绪搅和得愈发混乱,变成了一团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沉甸甸地堵在他的喉咙口,令他几近窒息。
他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张嘴,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被这混乱的情绪哽住了喉咙。好半晌,他才狠狠咽了口唾沫,试图将那股堵在喉间的憋闷感强行压下。紧接着,沙哑得如同生锈铁器在粗糙石头上艰难刮过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与疲惫,艰难地响起:“艾漠,你……你应该没受伤吧?!还有……那个勾索……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话语噼里啪啦地从他口中蹦出,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战场上饱经磨砺,沾着厚厚的尘土,裹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仿佛透过这些带着温度与重量的文字,人们就能真切地看到,血珠正顺着字缝缓缓滚动,带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惨烈战斗的悲壮与残酷,将生死一线间的惊心动魄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艾漠缓缓抬起头,眼神中依旧蒙着一层怔忪之色,就仿佛他的灵魂刚刚才从那惊心动魄、几乎要将灵魂吞噬殆尽的绝杀场景中挣脱出来,还未完全回过神。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摸向腰间那还微微发烫的勾魂索,当指尖触碰到索身的刹那,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轻颤:“这是……我从剑里扯出来的勾魂索,应该……属于钟馗的武器吧!” 说到此处,他的眼瞳猛地一亮,好似被瞬间点亮的小灯笼,那一瞬间的光芒中,透露出对这神奇兵器的惊叹与兴奋。
可转瞬之间,光芒又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补充道:“想想真神奇,咱们居然能拿起这么多神性兵器,还能耍得动,这要是在现实里,那些哪怕只是几斤几两重的玩意儿,咱哪能举得起来啊!” 当他特意加重语气说出 “几斤几两” 这几个字时,语气中饱含着对这虚拟世界荒诞设定的深深嘲讽,仿佛在嘲笑这个不讲常理、如同闹剧般的世界规则。但与此同时,其中又蕴含着对命运奇妙安排的感慨。命运的大手将他们抛入这个虚幻世界,让他们得以触碰在现实中遥不可及的强大力量,这种强烈的反差与奇妙的际遇,既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仿佛置身于一场奇幻的梦境之中,又难免生出些许无奈与唏嘘,感慨命运的无常与神秘 。
艾星凌顾不上喘口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把脸上的灰土冲出一道道细细的小沟,和战场上残留的血痕交错在一起,像是在脸上绘出一幅惨烈的战斗地图。她手脚麻利得如同上好发条的精密机器,迅速将倒地的吴帆、岳炜凡、秦叶江还有虞南棠,一个一个往相对集中的地方搬。这些战友浑身是血,伤口还在不紧不慢地渗着血,那缓缓流淌的血迹,看得她心尖儿止不住地发颤,就像被一把小巧的锤子一下又一下轻轻敲击,每一下都敲在她对战友的关切与担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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