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拳擦着秦叶江鼻尖不足半寸掠过的刹那,蔡超云脸上的狞笑像被零下二十度的寒冰冻住的油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皴裂,蛛网般的惊恐纹路瞬间爬满整张脸——眼前的秦叶江,哪还是从前那个任人推搡都只会攥紧拳头发抖、指节泛白的软蛋?他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瞳仁里翻涌的狠戾像淬了冰的刀,冷森森地逼过来,蔡超云后颈的汗毛“唰”地全竖起来,连呼吸都带上了细碎的颤音,像被捏住脖子的鸟。
没等蔡超云脑子里的惊恐彻底成形,秦叶江已经像猎豹般旋身躲过,动作快得只剩道残影。同时撑腰、抬臂,小臂肌肉贲张如铁块,硬生生将蔡超云扫来的右鞭腿架在臂弯。“咔嚓——”一声,骨节相击的闷响混着蔡超云倒抽冷气的痛哼炸开,秦叶江手腕猛地一拧,那力道大得像要把蔡超云的腿骨直接绞成麻花,紧接着借着那股冲劲,胳膊往斜下方狠狠一沉,胳膊肘的弧度绷得像张满的弓,然后像摔只破麻袋似的,把蔡超云“咚”地一声掼向地面。
地板被砸得闷响,灰尘“噗”地腾起一小团,蔡超云蜷在地上,疼得浑身痉挛,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这声巨响让教室陈旧的水泥地面“嗡”地颤了颤,墙皮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像场细碎的沙雨。黄朝仲原本跷着的二郎腿“啪”地砸回地面,膝盖磕在桌沿发出闷响,他自己却浑然不觉,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桌沿,指腹被磨得泛白,连指甲缝里都嵌进了木屑。眼角余光斜斜瞥过后窗,玻璃里映出张众八瘫在走廊的惨状——那小子额角的血把半张脸都糊住了,像摊被踩烂的红泥,黄朝仲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只戴了冰手套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这姓秦的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疯?跟吞了整箱火药似的!黄朝仲喉结上下滚动,唾沫在嘴里发黏,刚要开口喊人,旁边的邵渥泛突然用胳膊肘狠狠顶了顶他的腰眼,挤眉弄眼地递了个眼神,嘴角无声地动着:“别怕,咱们人多,镇得住他!”黄朝仲喉头艰难地滚了两下,强撑着把腰杆坐直,可屁股底下那把掉了漆的木椅却“吱呀——”发出声绵长的哀鸣,像在替他喊疼,彻底泄了他心底的发虚。
地上的蔡超云像条离水的鱼,刚蜷起身子想往桌底钻,秦叶江已经大步跨上前,黑色皮鞋的鞋跟重重碾在他最下面的肋骨上。“呃啊——!”蔡超云的惨叫声像被砂纸磨过,嘶哑得像破锣,在地上弓起的身子剧烈抽搐,后背的骨头顶得像块嶙峋的石头。秦叶江却没停,抬脚就往他腰腹、后背狠踹,每一下鞋底与皮肉碰撞的闷响都像擂鼓,“咚咚”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周围原本起哄吹口哨的男生吓得连连后退,有人鞋跟磕到桌腿,发出“哐当”的乱响,像受惊的兔子般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喘。秦叶江弯腰抓住蔡超云的脚踝,那只脚踝还在徒劳地蹬踢,他手臂的肌肉线条猛地绷紧,青筋像蚯蚓般爬出来,像抡链球似的把人往那群缩成一团的跟班甩去。几个男生惨叫着四散奔逃,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蔡超云则重重砸进堆歪扭的桌椅里,“哗啦”一声,木屑“噼里啪啦”纷飞,像撒了把碎玻璃。
他像条沉进河底的死鱼,嘴巴大张着,腥红的血沫混着唾沫不断涌出来,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洇出朵朵暗红的花。肋骨处的闷痛让他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玻璃碴,尖锐地刮着喉咙,腿上的擦伤火辣辣地疼,像被泼了滚油,半边脸颊还被桌角豁开道深可见肉的血口子,温热的血顺着眉骨往下淌,糊住了眼睛,世界瞬间变成片粘稠的猩红,只剩下耳边嗡嗡的鸣响。
平荣洋看得眼皮止不住地狂跳,小腿肚子的肌肉像装了马达,控制不住地簌簌打颤,膝盖都软得快弯下去。却被邵渥泛从后面狠狠推了一把,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推出趔趄,邵渥泛淬了毒似的声音贴着他耳朵炸响:“上啊!平时不是挺横的?现在当缩头乌龟?!”
他咬着牙硬着头皮冲上去,仗着手长脚长的优势,整个人像根绷紧的弹簧,一记侧踹裹挟着风声直逼秦叶江面门。那风声擦着秦叶江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像有细针在扎。秦叶江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骤然黑了一瞬,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几乎要把他拽倒,可胸腔里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却像根烧红的铁针,逼着他顶着眩晕猛地扑上去。
指甲死死抠进平荣洋的衣领时,布料被扯得“嗤啦——”一声裂响,像绸缎被撕烂。秦叶江攥紧的拳头一下、两下……拳峰砸在平荣洋脸上,软塌塌的像擂在团烂泥里,却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打到第九拳时,平荣洋的校服衬衫已经被扯得稀烂,胸前露出片青紫交错的淤痕,像幅狰狞的泼墨画。秦叶江肘部猛地扬起,带着破空的风声狠狠砸向他太阳穴——“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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