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缝临死前,抓着他的衣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的那句话,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我们家七代藏名……七代人,就为了把名字藏在人心里……不在纸上……不在章里……”
一道闪电划破了言辙脑中的迷雾。
他猛然醒悟。
错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真正的“名字锚点”,从来就不是那枚冷冰冰的公章,也不是系统里的那一行行数据。
真正的锚点,是“承认”!
当一个人的名字,被他的亲人日夜呼唤,被他的朋友牢牢记住,被这个社会所承认、所记忆,那这个名字才真正地“活着”。
公章,不过是这种“承认”的官方具象化。
而这“共识副网”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它绕过了强制登记这一步。
它不再需要用权威逼迫你接受,而是通过篡改认知,让你“主动忘记”,让整个社会“默认”那些该被抹去的名字本就不存在。
当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也忘了你,你的名字,就成了【无主残片】,任由那些“登记幽灵”吞噬。
这是一种从根源上的抹杀,比任何物理消灭都更加彻底。
言辙睁开眼,金色的瞳纹亮得骇人。
他从怀中取出最后一片巴掌大小的“无名之模”,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他蹲下身,毫不犹豫地将这片珍贵的模具浸入那滩仍在搏动的黑液与断碑血丝混合的泥浆中。
那泥浆仿佛有生命般,立刻缠绕上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言辙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亮起一抹微光。
他以指尖为笔,以泥浆为墨,在那片“无名之模”上,一笔一画,郑重地写下了三个名字。
陈默。
镜婆。
老缝。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规则的力量,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上空回荡:
“不是你们需要系统承认……是系统,还没资格抹去你们的存在。”
话音落下的瞬间,奇变陡生!
“无名之模”上,原本黯淡的纹路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瞬间将附着其上的黑泥与血丝尽数蒸发!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生命力从模具中喷薄而出,金色的血丝藤蔓如活物般逆向生长,竟一把缠住了废墟下延伸出来的一段“副网藤蔓”!
滋啦——
金与红的碰撞,发出刺耳的灼烧声。
那段血色的副网藤蔓剧烈挣扎,却被金色藤蔓死死缠住,并且,它本身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金色同化、侵染!
言辙的计划,奏效了!
深夜,城市殡仪馆。
言辙的身影如鬼魅般潜入档案室。
这里阴冷潮湿,空气中漂浮着纸张腐朽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
他再次开启【显影视野】。
视野之中,整个档案室化作了一片灰色的海洋。
无数被标记着【已注销】、【待焚毁】的姓名,如漫天飞舞的灰烬,在这里无声地漂浮、哀嚎。
它们是这座城市被遗忘者的最后痕迹。
言辙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档案室尽头的焚化炉。
他将那枚已经染上金色的“无名之模”,轻轻贴在了冰冷的炉壁上。
随即,他咬破指尖,将一滴蕴含着【名归人】力量的精血,点在了模具中央。
“我不烧你们……”他对着满屋的灰色姓名轻声说道,“我送你们回家。”
他催动了模具的力量。
焚化炉内,熊熊烈火凭空燃起。
但这火焰并非焚烧之火,它没有丝毫灼热,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暖。
火焰卷起狂风,将档案室内所有写着名字的纸片、卡片、档案页,全部吸入其中。
火焰没有将它们化为灰烬,反而像一只温柔的巨手,将一张张纸片卷上夜空,顺着烟囱,飞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百里之外,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一名沉睡中的老妇人猛然惊醒,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热泪,口中喃喃自语:“阿强……阿强……是你回来了吗?妈梦到你了……”
窗外,一片被火焰熏得焦黄的纸片,如同疲倦的蝴蝶,缓缓飘落。
纸片上,用早已褪色的钢笔字写着——陈志强。
与此同时,在城市地底深处,支撑着“共识副网”的七枚血色符印之一,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符印光洁的表面上,一道清晰的裂痕,骤然浮现。
名字,开始自己爬回来了。
言辙收回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清晨,地铁站内人潮涌动,机械的报站声、人们匆忙的脚步声、交谈声汇成一片嘈杂的城市交响乐。
言辙穿着最普通的夹克,混迹在拥挤的人群中,毫不起眼。
他微微低着头,任由人潮推着他向前,双瞳深处的金色纹路却在这一刻彻底绽放。
显影视野,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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