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小巷里飘着股线香混着霉味的怪味,红灯笼在风里晃得人眼晕。梁高强攥着胡婉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 后背的伤口还没长好,刚才快步走过来时,纱布蹭着新肉,疼得他额角冒冷汗,却没敢表现出来。
“慢点走。” 胡婉察觉到他的僵硬,故意放慢脚步,指尖悄悄往他后背探了探,银线绕着纱布转了圈,帮他缓解了点疼,“你别硬撑,实在不行我们先回去。”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嗔怪,白色连衣裙的裙摆扫过梁高强的脚踝,像羽毛轻轻挠了下。
梁高强侧头看她,路灯在她脸上投出细碎的光斑,耳尖因为担心有点泛红。“没事。” 他扯了扯嘴角,把外套往她身上拢了拢,“你穿这么少,别冻着。” 其实是怕她看出自己疼得发颤 —— 经过这么多次硬仗,他早学会了把疼藏在心里,不想让身边人担心。
两人往巷子里走,越往里走,线香味越浓。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围在摊位前,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钱,盯着那些贴着 “亲人遗物” 的玉佩、书信,眼神里满是急切。胡婉的银线在指尖悄悄晃了晃,突然往梁高强身边靠了靠:“这些老人身上都有‘念想’的气,很弱,像是…… 快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梁高强心里一沉,刚要开口,就听见个沙哑的声音喊:“小姑娘,要不要看看?我这可是真‘聊斋鬼市’,能买到你亲人的遗物,还能通灵说话。”
说话的是最里面摊位的摊主,戴着个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往下撇的嘴角。他面前的木板上摆着堆破烂玩意儿,一个玉镯上还沾着泥,却标着 “民国老太太遗物,五千块”。
胡婉突然往梁高强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我…… 我想找我妈去年走时戴的镯子,她最喜欢翡翠的……”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不是装的 —— 刚才感知到老人身上的气,想起自己在聊斋世界失去的亲人,鼻子一酸就没忍住。
梁高强赶紧帮她擦眼泪,动作比平时轻了不少 —— 以前遇到这种事,他只会直愣愣地说 “别慌”,现在总算学会了照顾人的情绪。“没事,咱慢慢找,找不到也没关系。” 他故意提高声音,眼角却盯着摊主的手,看他是不是要耍花样。
摊主眼睛一下子亮了,从木板底下摸出个绿莹莹的镯子,递过来时手指蹭到胡婉的手,凉得像冰:“这个就是翡翠的!前几天一个老太太的女儿托我卖的,你要是诚心要,给五千就行,还能帮你搞通灵仪式,让你跟你妈说说话。”
“真能说话?” 梁高强往前凑了凑,假装激动得声音发颤,手悄悄摸进兜里,按下手机录音键,“我对象最近天天哭,要是能让她跟她妈说句话,多少钱都行!” 他余光瞥见林砚和即墨在不远处的摊位假装看古董,春燕和白望月则在巷口盯着,心里松了口气 —— 这次的分工比之前默契多了,不用他反复叮嘱。
摊主见他上钩,笑得面具都快歪了:“那可不!我这‘鬼市’在这一片开了半年,从来没骗过谁!” 他压低声音,凑到梁高强耳边,“不过通灵得加钱,一万块,我给你找个安静地方,保证你对象能跟她妈聊上半个钟头!”
胡婉接过镯子,指尖刚碰到玉面,银线就探了进去 ——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股化学染料的怪味,连点 “旧气” 都没有,分明是现代仿品。她故意皱起眉,把镯子往梁高强手里塞:“我怎么觉得不对?我妈那镯子内侧有个小缺口,这个没有。”
摊主脸色变了变,赶紧把面具摘了,露出张油光锃亮的脸,正是陈铭说的赵老板。“小姑娘你不懂!” 他急得手都抖了,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转账记录往两人面前凑,“你看,张大爷上礼拜买了个玉佩,跟他老伴以前戴的一模一样,还通灵成功了呢!”
梁高强扫了眼屏幕,张大爷的名字赫然在列,转账金额是三万 —— 那是老人的毕生积蓄。他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却没发作,只是按住赵老板的手,指腹蹭过手机屏幕:“张大爷啊,我认识他儿子,昨天还跟我说,张大爷买了玉佩后,没几天就心梗走了。”
赵老板的手突然僵住,脸色瞬间白了,想抽回手却被梁高强攥得死死的。“你…… 你别胡说!” 他声音发颤,眼神往巷口瞟,“张大爷是自己身体不好,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 胡婉的声音突然冷了,银线缠上赵老板的手腕,勒得他 “嘶” 了一声,“他花三万买你个假货,知道是假的后,一激动心梗去世,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银线越收越紧,赵老板的手腕很快红了一圈,胡婉的眼神里满是冷意,“这种骗老人钱的杂碎,就该让怨魂缠死你!”
“胡婉!” 梁高强大喊一声,赶紧抓住她的手,把银线扯松了点。他能感觉到胡婉的手在抖,是气的,可他不能让她用私刑 —— 以前遇到这种事,他说不定也会跟着一起骂,现在却明白,用法律制裁才是最彻底的,不然跟赵老板这种骗子没区别。“别用这个,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他的声音放软了点,拇指蹭了蹭胡婉的手背,“我们有证据,让法律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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