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脉冲光束擦着夜莺的脸颊掠过,
灼热的气浪让她面具下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
她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幽灵,
在归墟执行者密集的火力网和那台受损矩阵不断喷溅的腐蚀性能量中艰难穿梭。
每一次闪避都耗尽心力和体力,
手臂、大腿上已经添了好几道焦黑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但肉体的疼痛,远不及她心中那如同毒蛇啃噬般的煎熬和决绝。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近在咫尺、拯救妹妹的唯一希望,
来做这种几乎注定徒劳、甚至可能葬送自己的蠢事?!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
在她脑海中疯狂盘旋,试图瓦解她的意志。
就在她因为一个微小的迟疑,
差点被一道脉冲光束洞穿肩膀,
狼狈地滚倒在地的瞬间,
一股强烈的死亡预感让她浑身冰凉。
而也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
她脖颈上那半块温热的、雕刻着简易蛇纹的暗色金属吊坠,
似乎因为她的剧烈动作,猛地烫了一下她的皮肤。
就是这一下微弱的灼痛,
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她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最不愿触碰的记忆闸门……
…
那是一个同样充斥着刺鼻消毒水味道和冰冷仪器嗡鸣的地方,
但不是战场,而是一间布满各种维生设备和监测符文的、如同牢笼般的白色房间。
年仅十二岁、瘦弱得如同风中芦秆的小铃铛,
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小小的身体几乎被各种管线淹没。
她的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白,
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唯有那双和她姐姐一样、却更加清澈的幽绿色大眼睛,
还顽强地睁着,望着床边的夜莺。
“姐姐…”
小铃铛的声音细若游丝,
却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和担忧,
“他们…是不是又说…我的病…没办法了?”
年幼的夜莺(那时或许还有别的名字)紧紧握着妹妹冰凉的小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咬着牙,用力摇头,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沙哑:
“别听他们胡说!有办法的!
姐姐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
姐姐会变得很强很强,把世界上最好的药、最厉害的能量都找来给你!”
小铃铛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像是一碰即碎的月光花。
她费力地抬起另一只同样瘦弱的小手,摊开掌心,
里面是半块用粗糙铁丝勉强弯出蛇形轮廓的“吊坠”。
那是她们小时候一起用捡来的废料做的,
一人一半,约定好永远不分开的信物。
“这个…给姐姐…”
小铃铛将半块吊坠塞进夜莺手里,
小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幽绿的眼眸中闪烁着无比认真的光芒,
“姐姐要活下去…要变得强大…但是…”
她顿了顿,喘了口气,更加用力地握住夜莺的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但是…不要变成…那些…冷冰冰的坏人…”
“要记得…小铃铛喜欢的…
是会对小动物笑、会把零食分给流浪小孩的…温柔的姐姐…”
“答应我…”
…
“呃啊——!”
回忆的画面如同玻璃般碎裂,
被现实刺耳的嗡鸣和能量爆炸声粗暴地拉回。
夜莺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
一道脉冲光束终于没能完全避开,
狠狠擦过了她的左腿,
带走了一大片皮肉,鲜血瞬间涌出,
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然而,与腿上的剧痛相比,
心口那因为回忆而翻涌的酸楚和灼烫,更加让她难以呼吸。
小铃铛…那个即使身处绝望,
依旧担心她会变坏、希望她保持温柔的妹妹…
而她呢?
为了获得力量,为了寻找救治妹妹的方法,
她游走在黑暗边缘,双手沾满血腥,习惯了冷漠与算计,
几乎…真的快要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种“冷冰冰的坏人”了。
如果…如果她今天真的为了抢夺能量,
眼睁睁看着这炼狱般的收割继续,
甚至间接促成更多死亡,
那她和那些制造了妹妹悲剧的“归墟”冷血研究者,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救回了小铃铛,她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妹妹那双清澈的眼睛?
去兑现那个“温柔的姐姐”的约定?
“不…我不能…小铃铛,姐姐答应过你的…”
夜莺面具下的嘴唇已被咬出血,
幽绿的竖瞳中,所有的挣扎、犹豫、痛苦,
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带着赎罪意味的决绝!
腿上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
体内那稀薄的、带着阴冷蛇性的灵皮之力,
被她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压榨、燃烧!
“影蛇秘术·血影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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