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的聚义厅内,炭盆里的松木燃得正旺,火星偶尔蹦出,落在青石地面上转瞬即逝。程啸天练完一套披风乱魔锤法,身上还带着几分寒气,他来到聚义厅,解下玄色披风随手搭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厅内列坐的众统领,最后落在徐茂公身上,开口问道:“军师,韩擒虎与史万岁那边可有消息?他们领兵去打江淮杜伏威,算来也有数日有余,怎么至今连一封战报都没传回来?”
这话一出,厅内顿时安静下来。程咬金放下手中的酒碗,粗声附和:“就是!那韩擒虎是开国老将,史万岁当年也打过突厥,两人联手对付杜伏威,怎么也该有个输赢了,总不能一直吊着!”秦琼也皱起眉头,握着虎头錾金枪的手紧了紧:“江淮多水网,杜伏威的水军素来凶悍,莫不是韩、史二位将军在水战上吃了亏?”
徐茂公摇着羽扇,指尖轻轻敲击案几,沉吟道:“诸位莫急。江淮与瓦岗隔了三州之地,消息传递本就慢些,再加上杜伏威在沿途设了不少哨卡,咱们的斥候想靠近都难。不过昨日我已让斥候营加派了两队人手,走水路绕开哨卡去打探,估计再有一两日,便能有消息传回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杜伏威虽占着地利,却也只有三万兵马,韩、史二位将军带了两万精锐,且皆是身经百战之辈,就算一时难分胜负,也绝不会吃大亏。”
程啸天点头,端起亲兵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厅外的校场方向:“但愿如此。咱们现在虽与李家结盟,可隋军若真能平定江淮,下一步怕是就要集中兵力对付咱们瓦岗和太原了。这江淮的战事,不仅咱们盯着,太原那边想必也在等消息。”
他猜得没错,此时的太原唐国公府内,李渊正与李建成、李世民、李靖围坐在沙盘旁,沙盘上江淮之地被红笔圈出,旁边还标注着“杜伏威水军主力”“韩擒虎驻军”等字样。李世民指着沙盘上的河道,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父亲,韩擒虎与史万岁迟迟没有战报,莫不是真如瓦岗那边担心的,在水战上遇了挫?若隋军真被拖在江淮,咱们夺取河东的计划,或许能提前些。”
李靖俯身看着沙盘,手指顺着河道划过:“二公子不必过于担忧。韩擒虎精通水战,早年曾率水师平定江南,史万岁虽擅长陆战,却也懂些水战谋略,两人联手,就算杜伏威的水军再凶悍,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依我看,他们迟迟没有战报,或许是在寻找破敌的最佳时机,不想贸然出兵损兵折将。”
李渊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沙盘:“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做好准备。传令下去,让元霸和梁师泰加快训练新兵,粮草和兵器务必优先供应军营。一旦江淮那边有了消息,咱们便根据战况调整计划,绝不能错失夺取河东的机会。”众人齐声应下,议事厅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沙盘上的江淮之地,等待着那封决定后续部署的战报。
而长安皇宫的紫宸殿内,气氛却比太原和瓦岗更显焦灼。杨广身着明黄龙袍,斜倚在御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扫过阶下的百官,最终将目光落在宇文化及身上,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宇爱卿,朕派韩擒虎与史万岁领兵两万去打江淮杜伏威,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连一封战报都没有?你不是说他们半月之内必能平定江淮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宇文化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青紫色官袍沾了满地尘埃,他额头抵着金砖,声音带着几分慌乱:“陛下息怒!老臣也不知为何迟迟没有战报传来。许是江淮水网密布,消息传递不便,再或是韩、史二位将军想一举剿灭杜伏威,待大捷之后再一同奏报,免得扰了陛下的心神。”
“扰朕心神?”杨广冷笑一声,猛地一拍御座扶手,“朕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打了败仗!杨义臣在河西折损一万多精兵,若韩、史二位将军再在江淮失利,朕的大隋还有多少兵力能用来平定反贼!”
就在这时,杨林从朝臣队列中走出,紫袍金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躬身道:“陛下息怒。韩擒虎与史万岁皆是国之栋梁,绝非杨义臣可比。韩擒虎早年平定江南时,曾以两万水师破十万敌军,史万岁更是在边疆素有威名,两人联手,杜伏威绝不是对手。依老臣看,再有一两日,战报定能传回来,陛下不必过于担忧。”
杨广的脸色稍缓,他知道杨林素来沉稳,既然杨林都这么说,想必韩、史二人不会出太大差错。他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好!朕就再等两日!若两日后还没有战报,朕定要派人去江淮查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官齐声应和,朝会草草结束。杨林走出紫宸殿,望着皇宫外的天空,眉头却依旧紧锁。他知道,杨广表面上虽不再发怒,心中却早已没了耐心。若韩、史二人真在江淮失利,不仅朝廷的兵力会进一步受损,连他在杨广心中的信任,怕是也要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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