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八的瓦岗寨,处处透着年味。聚义厅外的廊柱上挂起了红灯笼,亲兵们正忙着将晒干的腊肉、香肠往屋檐下挂,连校场上操练的士兵,脸上都带着几分即将过年的轻松——再过两日便是除夕,徐茂公早已让人备好了米面、酒肉,只待届时全寨欢聚,好好热闹一番。
聚义厅内更是暖意融融,炭盆里的松木燃得正旺,火星偶尔蹦出,落在青石地面上转瞬即逝。程咬金穿着一身新制的墨色锦袍,胸前绣着猛虎图案,正捧着个刚烤好的羊腿,吃得满嘴流油。他斜倚在虎皮主位上,含糊道:“还是过年好啊,有肉吃有酒喝,等开春打跑了杨林那老东西,咱还得好好再办一场!”
徐茂公摇着羽扇,指尖轻轻敲击案几,笑着附和:“大王说得是。这几日各营都在休整,新兵也都盼着除夕的团圆饭,正好趁这机会养足精神,开春也好应对战事。”程啸天坐在左侧首座,玄火盘龙锤斜倚在椅旁,锤身暗红火龙纹在烛火下似要流转,他闻言点头:“军师考虑周全,只是粮草还需再清点一遍,确保各营都能分到足额的年货,别让弟兄们寒了心。”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便快步冲进聚义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启禀大王、统领!刚收到探报,相州的高谈圣自称‘相州白御王’,曹州的孟海公自称‘曹州宋义王’,两人已于昨日同时起兵反隋,还派人四处张贴檄文,号召周边州县响应!”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程咬金手里的羊腿“啪嗒”一声掉在案上,他猛地坐直身子,粗声问道:“你说啥?又冒出两个反王?这都快过年了,就不能让人安生几天?”秦琼握着虎头錾金枪的手紧了紧,眉头微蹙:“襄州、曹州离咱们瓦岗不过数百里,这两人突然起兵,怕是会影响咱们开春的部署。”
程啸天心中也是一凛,他想起《隋唐演义》中确有高谈圣、孟海公这两位反王,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在此时同时发难。他看向徐茂公,沉声道:“军师,这两人突然起兵,你觉得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徐茂公羽扇一顿,目光凝重:“不好说。高谈圣原是相州刺史,素来与隋廷不和;孟海公在曹州经营多年,手下也有不少兵马。他们此时起兵,或许是见隋军在江淮大败,觉得有机可乘。只是这两人离咱们太近,若他们与瓦岗为敌,或是被隋军利用,都不是好事。”
罗成将五钩神飞枪往案边一靠,冷声道:“管他是何用意,若敢来犯,咱们便让他们尝尝厉害!不过是两个刚冒头的反王,还掀不起什么风浪。”裴元庆也攥着八棱梅花亮银锤,瓮声瓮气地附和:“罗大哥说得对!俺倒想会会他们,看看这两位‘反王’有多大本事!”
程啸天却摇了摇头,指尖摩挲着案边密报的边缘:“先别急着动武。如今离春节只剩两日,不宜再生战事。咱们先派人去相州、曹州探探虚实,看看这两人的底细——若他们真心反隋,且愿与瓦岗结盟,那便是多了两股助力;若他们心怀叵测,或是想趁机扩张地盘,那咱们也得早做防备。”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就算暂时结盟,等日后推翻了隋廷,这两人也留不得。高谈圣残暴嗜杀,孟海公心胸狭隘,都不是能共图大业之人。李家若要统一天下,他们便是绊脚石,早晚得除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单雄信握着金钉枣阳槊,沉声道:“啸天兄弟说得在理。这乱世之中,能共患难的少,能共富贵的更少。咱们与李家早有盟约,日后定要助李家平定天下,这些有野心却无德行的反王,绝不能留。”
徐茂公也道:“我这就派两名得力斥候,分别去相州、曹州。一来打探他们的兵力、粮草,二来试探他们对瓦岗的态度。另外,我再写一封信给太原的李渊,告知他此事,也好让李家有所准备。”程咬金拍了拍案,大声道:“就按军师和二弟说的办!先看看这两个反王的底细,等过了年,再做计较!”
与此同时,长安皇宫的紫宸殿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杨广身着明黄龙袍,正将一封密报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纸页散落一地。他脸色铁青,指着阶下百官,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好!好得很!韩擒虎大败,杨义臣重伤,瓦岗势大,如今又冒出两个反王!这大隋的江山,是要在朕的手里分崩离析吗?!”
来护儿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金砖,浑身颤抖——他刚从杨义臣府中赶来,还没来得及禀报杨义臣的伤势,就撞上了杨广的怒火。阶下的百官也都低着头,没人敢出声劝谏,生怕引火烧身。
宇文化及却在此时走出队列,青紫色官袍扫过地面,他躬身道:“陛下息怒。高谈圣、孟海公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老臣倒觉得,这两人起兵,未必是坏事。”
杨广猛地看向他,眼中满是怒火:“不是坏事?宇爱卿倒说说,这怎么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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