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长安东城门下的空地上,杨义臣的八万残兵已草草扎起营帐。篝火的光芒微弱,映着士兵们疲惫不堪的脸——甲胄上的血渍未干,不少人还裹着绷带,手中的兵器斜靠在身侧,连擦拭的力气都快没有。杨义臣伫立在营帐前,银甲上蒙着一层尘土,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紧闭的城门,城楼上隐约可见宇文成都的天武军来回走动,箭尖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芒。
“元帅,咱们第四次试探还是失败了……”副将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颤抖,“城楼上射的是毒箭!刚才冲在最前面的三名弟兄,中箭后连半个时辰都没撑住,七窍流血死了,伤口周围全是黑的!宇文成都这是真要置咱们于死地啊!”
杨义臣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快步走到营边,看着地上三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死者脸色青黑,嘴角还残留着黑血,箭创处的皮肉已呈焦黑状。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他何尝不明白,宇文成都哪里是怀疑他通敌,分明是想借毒箭和联军的手,将他和八万残兵彻底碾碎。
正思忖间,一名斥候策马奔来,翻身下马时险些栽倒,声音带着急切:“元帅!东方十里外发现大量兵马,看旗帜……是瓦岗和李家的联军!他们已经扎营了,离咱们只有不到十里地,营火连成一片,怕是有二十万兵力!”
“他们死了那么多的士卒——居然还有二十万……”杨义臣踉跄着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抬手望向东方,夜色中虽看不清联军的营帐,却能隐约看到成片的火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缓缓逼近。“背腹受敌,还腹背皆有毒刃啊!”杨义臣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悲凉,“前有宇文成都的毒箭封门,后有联军大军压境,咱们这八万残兵,怕是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副将脸色瞬间惨白,声音带着哭腔:“元帅,那咱们怎么办?联军要是明天一早攻城,肯定会先拿咱们开刀!毕竟咱们是隋军,他们是反贼,两军势同水火啊!到时候咱们腹背受敌,连逃都没地方逃!”
杨义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虑,抬手按住副将的肩膀:“慌什么!咱们是大隋的兵,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气!传我令,全军戒备!各营将士连夜加固营寨,在营外挖掘三尺深的壕沟,沟底埋上尖刺;再把所有伤兵集中到中军帐附近,派医官抓紧处理伤口,能战的士兵都把兵器磨利,箭囊装满箭矢!另外,派十名亲兵乔装成百姓,绕到联军大营附近,看看他们的动向,若有异动,立刻回报!”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咱们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先守住营地,再做打算。若是联军真的先攻咱们,咱们便拼死抵抗;若是他们能看清宇文家的狼子野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记住,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宇文成都看了笑话!”
副将连忙领命而去,杨义臣却依旧站在营帐前,望着东方的火光,心中满是复杂。他想起杨广的信任,想起杨林的嘱托,想起二十多万弟兄死在潼关的惨状,眼眶不禁泛红:“陛下,臣无能,不仅没能守住潼关,如今连长安都回不去,还把八万弟兄置于险境……这大隋的天下,怕是真的要完了啊……”
与此同时,长安城东十里外的联军大营内,火把如星海般铺开,将整片平原照得亮如白昼。程啸天跨坐在玄火黑骊上,玄火盘龙锤斜背在身后,锤身火龙纹在火光下泛着嗜血的暗红光泽;程咬金提着八卦宣花斧,斧刃映着火光,杀气腾腾;裴元庆、秦琼、罗成、单雄信、王伯当、谢映登、尤俊达、王君可等人并列在前,秦用、罗士信、雄阔海、伍云召、伍天锡紧随其后,一众猛将盔甲染尘,却个个眼中燃着战意。
李世民与李建成并驾齐驱,身后跟着双持擂鼓瓮金锤的李元霸——他正不耐烦地用锤柄砸地,震得尘土飞扬,还有手持镔铁轧油锤的梁师泰,八万李家军与十二万瓦岗军汇合,二十万大军绵延数十里,气势如虹,压得周围空气都仿佛凝滞。
“二弟,斥候刚才已经回报了,杨义臣那八万残兵就堵在东城门下,前有宇文成都的毒箭,后有咱们的大军,就是块待宰的肥肉!”程咬金勒住马,对着程啸天高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急切,“依我看,明日一早咱们就先灭了杨义臣的残兵!他们本就是败军之将,士气低落,咱们一冲,保管他们溃不成军!灭了杨义臣,再集中兵力攻长安,收拾宇文成都那小子!”
李世民也点头附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程大王说得对。杨义臣虽被宇文成都算计,却终究是隋军将领,与咱们势不两立。先灭了他,既能清除攻城障碍,又能震慑长安城内的宇文家,一举两得。而且他的残兵疲惫不堪,又无粮草补给,正是咱们下手的好时机!”
程啸天环视一周,见众将皆面露赞同,抬手按在玄火盘龙锤的锤柄上,声音洪亮如雷,响彻整个大营:“好!就这么定了!传令下去,全军今夜养精蓄锐,明日天一亮,便对杨义臣的残兵营发起总攻!李元霸、裴元庆,你们率两万骑兵从正面冲锋,撕开他们的营寨防线;秦琼、罗成,你们率三万步兵从侧翼包抄,切断他们的退路;其余将士随我和李二公子压阵,一旦防线突破,便全力掩杀,务必将这八万残兵彻底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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