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书恒当机立断:“好!那常委会就暂时休会,全体移步公安局审讯室!今天,我们就现场办公,亲耳听听这隆海的毒瘤,到底烂到了什么程度!各位,走吧!”
县委书记一声令下,无人敢有异议。一行人浩浩荡荡,沉默地离开了县委会议室,乘坐车辆,在清晨尚未完全散去的肃杀气氛中,驶向县公安局。
县公安局内, 刚刚通过内部渠道悉知自己已被正式任命为公安局长的郑大力,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振奋,立刻以最高效率进行布置。
他亲自指挥人员在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里加设座椅,确保每一位常委都能舒适就坐,并能通过单向玻璃和清晰的音频传输,实时观看、聆听审讯过程。
同时,他立刻通过内线电话联系正在主审的何飞羽:
(“飞羽!我是郑大力!常委会全体成员正在过来,准备旁听审讯。
你让曾维喘口气,抽根烟,缓一缓。等我们这边准备就绪,你重新走一遍关键问题的审讯流程,务必让他清晰地、完整地再陈述一遍!
这是最终定案的笔录,也是给所有常委看的‘现场直播’!”)
何飞羽在审讯室内心领神会,对着面前眼神涣散、精神濒临崩溃的曾维说道:
(“曾维,先歇会儿,抽根烟。
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待会儿,我们领导要亲自听你交代。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也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曾维麻木地接过烟,贪婪地吸着,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更加恐惧。
上午9点55分, 以县委书记侯书恒和县长黄政为首的隆海县全体县委常委,鱼贯进入观察室,依次落座。
观察室的气氛凝重得如同结冰,没有人交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上,聚焦在玻璃后面那个耷拉着脑袋、如同待宰羔羊的曾维身上。
黄政坐下后,对侍立一旁的郑大力微微颔首:“郑局长,开始吧。”
“是!黄县长!”郑大力精神抖擞,立刻拿起内部通讯话筒,沉声道:“飞羽,开始!”
审讯室内, 何飞羽调整了一下坐姿,对着话筒,声音清晰而严肃地传遍了观察室的每一个角落:
(“曾维,时间到了。党的政策很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现在我们走最后一遍正式程序,我问,你答。
仔细听好问题,看看还有什么细节是你之前没想起来,或者不敢说的。
这是你最后争取主动的机会。”)
他顿了顿,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曾维!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如何加入‘隆海源油’公司的?”
曾维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烟,仿佛在汲取最后一点勇气,嘶哑地开口:
(“大……大概五年前。那时候我……我刚从里面(监狱)出来没多久,在社会上瞎混,打架斗殴是常事。
后来,认识了当时还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卢鸥……卢局。
他看我……看我能打,也够狠,就……就把我介绍给了廖强廖总。说廖总那里需要能‘镇得住场子’的人。”)
观察室内,所有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钟在强(卢鸥是他提名的),钟在强死死攥着拳头,指关节泛白。
何飞羽追问:“在这五年里,你都具体做了哪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是谁直接给你下的命令?”
曾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像是破罐子破摔,语速加快:
(“做的最多的……就是带着兄弟们,守着各个路口,不让老百姓把粮食、油菜籽这些运到外地去卖。
谁要是不听话,敢偷偷运,我们就……就打!砸车,打人,都是常事。
轻的鼻青脸肿,重的……就像主东镇那些,断手断脚也有……直接给我下命令的,都是廖总。
但我们都清楚,廖总背后还有……还有‘肖少’。”)
他提到“肖少”时,声音明显压低,带着畏惧。
“不过……肖少那种大人物,我这种小角色也就远远见过几次,他来的时候,排场很大,一般都是你们县里的领导,还有下面一些乡镇的领导陪着吃饭喝酒……根本轮不到我靠近服侍。”
何飞羽敏锐地抓住这一点,立刻追问:“你见过哪些县里或者镇里的领导陪肖少?具体名字!”
曾维努力回想,摇了摇头,但又补充了一句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话:
(“这个……具体是哪位领导,我真说不全,他们都在包厢里,我们只能在外面守着。
但是……但是我确定有女领导!而且不止一个!
兄弟们私下里都……都议论,说县里、镇里好多长得漂亮的女干部,都……都是肖少的情人……不然,凭什么升那么快?”)
“哗——!”
观察室里虽然依旧无人出声,但无形的骚动如同电流般穿过。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或明或暗地投向了在场的唯一一位女性常委——宣传部长卞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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