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政安排完公安局那边的事务,转身与周雄一同上了车。夏林熟练地发动引擎。
“林子,去武装部。”黄政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对周雄笑道,“周部长,去你那儿讨杯好茶喝,提提神,这一夜熬得,脑子都木了。”
周雄嘿嘿一笑,带着军人的直爽:
(“黄县长,你可别指望我那儿有什么好茶!
我那点工资,喝的都是部队发的大叶子茶,提神够劲,品味可就谈不上了!倒是您……”)
他搓了搓手,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我可是听陈老大(陈旭司令员)提过一嘴,嫂子(杜玲)那可是做大生意的大老板!
您手指缝里漏点好烟好茶,就够我改善好久生活了!”)
黄政被他这毫不掩饰的“打秋风”逗乐了,笑骂道:
(“看你这副抠搜算计的样子!行吧,我车尾箱里好像还有几条朋友送的烟,茶叶也还有点,不算顶级,但比你那大叶子茶肯定强点。
等下让林子拿给你。不过省着点抽,我这边也快断粮了。
等隆海这边尘埃落定,你嫂子过来视察工作的时候,我再让她给你带点好的。”)
(“哎哟!那敢情好!谢谢黄县长!谢谢嫂子!”
周雄立刻眉开眼笑,随即脸色一正,压低声音道,“说正经的,黄县长,您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个保险柜……
能让廖强那种亡命徒都死心塌地、不敢擅动,只是代为保管……您说,这背后的人,得是什么级别?难道是……?”
他没有明说,但眼神已经指向了省城那个方向,甚至更高。
“我靠!要真是那样,那保险柜里锁着的,绝对是要捅破天的大料!夏林,开快点!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
黄政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肯定:
(“我和你想的一样。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打不开的铁柜子,里面藏着的秘密,恐怕比我们之前掌握的所有证据加起来,分量还要重!
足以在西山省,甚至更高层面,掀起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
与此同时,桂明市委书记办公室。
左小华仿佛在这一两个小时内苍老了十岁,他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脚下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已经落了十几个烟蒂。
办公室里烟雾弥漫,如同他此刻的心境,混沌而绝望。
在抽完不知是第十几支烟后,他终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掐灭烟头,手指带着轻微的颤抖,拿起了内部电话,拨通了市长陈淑桦办公室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陈市长吗?我是左小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电话那头的陈淑桦明显愣了一下。这位平日里在常委会上说一不二、作风强势的市委书记,何时用这种近乎“商量”甚至带着一丝“请求”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她心中瞬间闪过无数猜测,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和热情:
“哎呀,左书记,您太客气了!有什么指示您吩咐一声,我马上过去您办公室汇报工作就好,哪能劳您大驾过来。”
左小华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也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
“陈市长,不用客气了,我……我这就过去,讨杯茶喝。很快到。”说完,不等陈淑桦再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陈淑桦拿着传来忙音的话筒,怔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对正在整理文件的秘书张惠(一位精明干练的年轻女性)吩咐道:
“小张,泡茶,用我柜子里那份最好的龙井。等下左书记要过来。”
张惠也明显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立刻应道:“好的,市长,我马上准备。”
不到十分钟,左小华的身影出现在市长办公室门口。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显得十分勉强和僵硬:“陈市长,打扰了。”
陈淑桦立刻起身相迎,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左书记您这是哪里话,您能来,我这儿蓬荜生辉,欢迎还来不及呢!快请坐。”
她将左小华引到沙发主位,自己则陪坐在侧。
左小华坐下后,没有去动那杯香气袅袅的龙井,而是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陈淑桦,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清晰:
(“陈市长,咱们共事时间也不短了,有些虚话套话,我今天就不说了。
我今天来……是想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左小华,想趟一条对咱们桂明、对你我可能都有利的……正道。”)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陈淑桦的神色,见她只是静静聆听,并无异样,才继续艰难地说道:
“我想去见省委麦书记,当面汇报思想,深刻检讨……认个错。但是……”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我怕这条路不好走,路上会有人拦着,甚至……可能会被‘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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