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侥幸活下来的弟子们瑟缩在角落里,连哀嚎的力气都没了。
天空上巨大边缘闪着不祥紫电的幽冥通道豁口,像一块溃烂的疮疤,无声地昭示着刚刚发生的灾难。
谷中一片狼藉的中心地带。
沈烬川费力将昏迷不醒的唐辞忧和只剩半口气的裴昭野并排安置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
他动作算不上温柔,盖在她们身上的九尾狐火莲护罩却异常稳定,隔绝了大部分残余死气的侵蚀。
只是他自己脸色铁青,妖异的竖瞳盯着西北天空那个通道豁口,胸膛剧烈起伏,余怒未消,牙缝里还挤出几个字:“陆惊鸿,幽冥殿,老子跟你们没完。”
萧砚白累瘫在地,水蓝色的蛟龙之力透支严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强撑着,双手分别按在唐辞忧和裴昭野的腕脉上,水灵之力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入她们崩溃的经脉,梳理那乱七八糟的灵力,拼命滋养着弱弱的生机。
他额上全是冷汗,嘴唇发白,声音虚脱的颤抖:“不行,裴宗主体内的煞气和死气又开始冲撞了。麒麟师叔的血只能暂时压制死气,煞气没了裴宗主自身意志约束,要暴走了。唐师妹的精神力枯竭,生育力本源受创严重,还在缓慢流失,必须尽快找到稳定之法。”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静坐调息的晏栖梧,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晏栖梧的状态同样糟糕到了极点。他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左肩胛上,那根幽冥骨刺狰狞地扎在那里,伤口周围的血肉黑金色,不断有丝丝缕缕腐蚀黑气逸散出来,被金色麒麟瑞气艰难地包裹消磨。
他周身的气息比之前虚弱了何止数倍,逼出那滴心头精血和强撑通道对抗带来的巨大损耗,加上这骨刺上附带的恶毒幽冥之力,正在持续侵蚀他。
他脊背挺得笔直,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感觉不到那钻心的剧痛,眉心微蹙在全力对抗着体内的幽冥侵蚀和麒麟诅咒的双重反噬。
“师尊…” 萧砚白忍不住低唤一声。
晏栖梧缓缓睁开眼,那双凤眸依旧清冷,只是深处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看了一眼气煞气体内左冲右突,隐隐透出体表白金色锋芒的裴昭野,又扫过旁边昏迷中眉头紧锁、脸色灰败、手臂上黑色死气纹路若隐若现的唐辞忧,最后目光落在萧砚白身上:“砚白,凝神。先稳住裴师侄体内失控的煞气。他的白虎本源霸道,一旦彻底暴走,会摧毁他残存的生机,也会重创辞忧。”
“是!” 萧砚白一凛,立刻收摄心神,将大部分水灵之力转向裴昭野,去包裹安抚越来越狂躁的白金煞气。
裴昭野体内的白虎煞气,乃是天地间至刚至锐的杀伐之力。失去了主人意识的约束,刚刚经历了一场与幽冥死气的惨烈厮杀,像一头激怒濒死的凶兽。
萧砚白那温润柔和的水灵之力甫一接触,非但没能安抚,火上浇油。
“吼——!”
充满暴戾与痛苦的虚幻虎啸,猛地从裴昭野体内炸响。肉眼可见的白金色煞气洪流轰然爆发,冲破了萧砚白水灵之力的包裹。狂暴的煞气在空中凝成凶戾无比的白虎虚影,双目赤红,张开巨口,带着毁灭的气息,不分敌我地朝着离它最近的萧砚白和唐辞忧狠狠噬咬下来。
“不好!” 萧砚白骇然失色,水蓝灵力仓促回防,来不及了。
“草!” 旁边的沈烬川反应极快,怒骂一声,九条狐尾虚影暴涨,炽白的狐火化作一面巨大的火焰盾牌,挡在萧砚白和昏迷的她们身前。
轰!
煞气白虎虚影狠狠撞在火焰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狐火与煞气疯狂绞杀,沈烬川闷哼一声,被震得倒退两步,火焰盾牌黯淡,仓促间也吃了点亏。
“爹的,裴昭野你半死不活了都不安生。” 沈烬川又惊又怒,对着石板上毫无知觉的裴昭野吼道。那煞气白虎虚影一击不中,更加狂躁,在空中盘旋嘶吼,虎目锁定了下方生机最弱的唐辞忧和裴昭野,眼看就要再次扑下。
“压制他,沈烬川。” 晏栖梧厉喝出声,他想起身,肩胛的骨刺和体内的反噬让他动作迟缓,脸色白了几分。
“还用你说。” 沈烬川憋着一肚子火,九尾狐火再次暴涨,化作数条火焰锁链,焚灭万物的气息,朝着空中的煞气白虎虚影缠绕而去 “给老子老实点。”
煞气虚影乃裴昭野所化,霸道绝伦,狐火锁链刚一接触,就发出剧烈的滋滋声,有被煞气侵蚀化。沈烬川脸色微变,没想到这无主的煞气也如此难缠。
“等等!” 萧砚白突然急声喊道。他死死盯着裴昭野身体周围逸散出的狂暴煞气,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箱,他离开药王谷时唯一带走的东西,也是他作为医者身份的象征。
刚才煞气爆发冲击,他药箱最底层,有什么东西,与狂暴的煞气产生了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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