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时空大厦的青砖檐角,檐下的铜铃就被风撞得叮当作响,像是在给这场筹备了半宿的庆祝活动敲开场锣。公孙大娘的红绸早在戏台中央候着了,那绸子红得像团跳动的火焰,边角绣着金线,在初升的太阳底下晃得人眼晕。她踩着台边的木栏转了个圈,红绸“唰”地展开,竟在空中绕出朵丈许宽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连戏台顶的鸽子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在天上盘旋着打了个旋儿,翅膀扫过琉璃瓦,落下几片灰扑扑的羽毛。
“好!”台下的李云龙第一个扯着嗓子喊,手里攥着个啃了一半的“龙虎斗”月饼——那是鲁班新创的馅,一半五仁一半莲蓉,据说是“中西合璧”。他另一只手死命拍着身边的张嘎,把孩子的肩膀拍得“咚咚”响,跟敲鼓似的。张嘎嘴里塞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接话:“大娘的绸子能当剑使,能当秋千荡不?俺想试试坐在上面飞!”
话音未落,就见公孙大娘手腕轻轻一抖,红绸突然像有了灵性,“嗖”地朝台下卷去,精准地裹住刚蹿到前排的卓别林。老查正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礼帽,冷不防被绸子缠了个结实,整个人跟着红绸转了三圈,礼帽“呼”地飞出去,在空中划了道弧线,不偏不倚扣在李白的酒葫芦上。葫芦上还挂着半片风干的桂花,是前几日李清照塞给他的,此刻被礼帽压得簌簌往下掉金粉。
“借帽盛酒,妙哉!”李白举着顶着礼帽的葫芦往嘴里倒,酒液顺着帽檐淌得满脸都是,胡子上都挂着酒珠,却拍着大腿笑得直不起腰,“这帽檐比寻常酒盏深三分,正好能装三两口!”公孙大娘笑着收了绸子,把卓别林放下来,指尖的红绸在戏台板上点了点,像是在说“接着看”,随即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红绸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残影,活脱脱一团追着太阳跑的火苗。戏台柱子上的麻雀被这动静惊得蹦到横梁上,歪着头瞅,爪子把梁上的积灰扒得簌簌往下掉。
戏台左侧的小品区早围满了人。唐伯虎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衫,手里摇着折扇,扇面上题着“桃花坞里桃花庵”,墨迹被风吹得有些发淡。他正对着个盛着半盆井水的豁口木盆念诗:“桃花潭水深千尺——”话没说完,卓别林突然从后台钻出来,手里举着个歪歪扭扭的酒葫芦,往“潭水”里猛倒,酒液混着井水溅出老远,溅了前排观众一裤脚。有个穿蓝布褂子的老汉被溅了满鞋,却不恼,捋着胡子笑:“这醉汉演得真像,比村头王二喝多了还疯!”
卓别林故意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身子一歪就往盆里扑,吓得唐伯虎赶紧伸手去拉,结果两人一起栽在盆边,半截袖子都泡进了水里。“你这哪是‘不及汪伦送我情’,是‘不及醉汉掉水坑’!”唐伯虎拽着卓别林的领结把人拉起来,笑得折扇都掉在地上,扇骨磕在砖缝里断了根小枝,“再喝下去,这‘潭水’都要被你喝成酒池了!”卓别林却突然从怀里摸出朵纸折的桃花,往水盆里一扔,又朝唐伯虎夸张地作了个揖,逗得台下孩子拍着巴掌喊:“还要看醉汉摘桃花!再演一个!”
人群后排,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往台上瞅,辫子上的红头绳松了半截,垂在肩上晃悠。她妈从后面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当心摔着,娘给你举高点。”小姑娘“嗯”了一声,小手紧紧攥着块芝麻糖,糖渣粘在指缝里,亮晶晶的。
美食区的木桌早就被抢得只剩空盘子了。鲁班新做的榉木点心盒堆在角落,有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正抱着最大的那个盒子不肯放,盒盖上刻着的小松鼠尾巴被他摸得油光锃亮。“别抢别抢,新的来咯!”鲁班举着个刻了小齿轮的木盘挤进来,盘里摆着刚出炉的芝麻酥,油星子还在酥皮上冒着泡,“这盘底有机关,转着吃更香!”
果然有个穿肚兜的小胖墩举着木盘转圈圈,芝麻酥“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引得几只麻雀扑棱棱飞来啄食,被张嘎举着空点心盒追得满场跑,嘴里还喊:“去去去,这是给人吃的,你们得等俺们吃完!”他跑着跑着撞到个货郎担,担上的糖葫芦晃悠着砸在他脑门上,酸得他龇牙咧嘴,却伸手揪了串最大的,举着跑回人群,往嘴里塞了颗,酸得直跺脚,眼泪汪汪的还笑:“甜!真甜!”
套圈区的竹竿上挂满了小玩意儿:有艾丽用零件拼的机械小老虎,上弦就能走,尾巴还会左右摇;有宫本武藏削的木剑,剑鞘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勇”字,据说是照着字典描的;还有李清照叠的纸船,船里放着颗裹着金粉的桂花糖,阳光照得金灿灿的。张嘎攥着三个竹圈,瞅准那只机械小老虎,身子往后一仰,圈“嗖”地飞出去,却歪打正着套中了旁边的木剑。
“嘿,这叫歪打正着!”他举着木剑去找宫本武藏,剑穗扫过脸颊,痒得他直缩脖子,“俺用这个跟你换‘绕路劈’的招式,划算不?”宫本武藏正蹲在地上给木剑缠红绸,闻言认真点头,接过机械小老虎摆弄了半天,突然按下开关,小老虎的尾巴“咔哒咔哒”转起来,吓得他往后缩了缩手,随即露出个难得的笑:“此物比木剑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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