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蝶浑身痉挛,牙齿咬得咯咯响:“爪哇国…每月…十五…有商船从黑石港…”
白战的手掐住她的脖子:“谁指使你的?
玉蝶突然癫狂大笑,笑声在牢房中回荡:“那贱人凭什么!”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狼头烙印——西戎奴隶的标记,“我十岁就被拓跋宏送给阿古那当玩物,而拓跋玉呢?就因为她流着王族的血,就能得到白将军的青眼?”
白战眸色森寒,指尖轻叩护腕,冷声下令:“带上来。”
铁链拖地的声响在暗牢中回荡,狱卒押着一个身形佝偻的男子走入。那人面容扭曲,左眼蒙着黑布,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狰狞疤痕,显然曾受尽酷刑。
玉蝶瞳孔骤缩,声音微颤:“他是谁?”
白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阿古那的旧部,专司刑讯。”
他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娇娇得到的一切都是因她出身高贵?那今日,我便让你亲身体验,什么叫真正的。”
?他抬手示意,狱卒立即上前,强行给那男子灌下一碗暗红药汁。不过片刻,男子呼吸便粗重起来,浑浊的独眼中泛起血丝。
玉蝶脸色煞白,挣扎着后退:“你要做什么?!”
白战面无表情地捏住她的下颌,将另一碗药灌入她口中:“你不是自诩历经磨难?那这点痛苦,想必对你而言不值一提。”
药效发作极快,玉蝶浑身发烫,意识却异常清醒。她死死盯着白战,声音嘶哑:“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白战退后一步,眼底寒意彻骨:“杀你?太便宜了。”他转向那男子,冷声命令,“好好‘伺候’我们的公主殿下,记住——别让她死了。”
拓跋野沉默地注视着白战的举动,眼底暗流涌动,却终究未发一言。他转身迈出牢房,玄色披风在阴湿的走廊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将玉蝶凄厉的咒骂声隔绝于黑暗之中。
白战紧随其后,战甲上的血渍已凝成暗褐色。两人穿过曲折的暗牢甬道,脚步声在石壁上回荡,如同某种隐秘的倒计时。
走出暗牢时,暮云正吞噬最后一缕天光。将军府的檐角在灰紫天色中勾勒出锋利的轮廓,仿佛一柄出鞘的剑。
“你信她的话?”拓跋野突然开口,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狼首玉佩。
白战望着天空的一弯新月:“商船航线是真的。”
他转向拓跋野:“我要去爪哇国。”
“北境怎么办,狄人最近——”
“你替我守。”白战打断他:“就像…娇娇刚走时那样。”
远处传来更鼓声,惊起一群寒鸦。
两人对视一眼,三个月来第一次,拓跋野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看到了火焰。
“给我半年时间。”白战说:“若找不到…”
“你会找到的。”拓跋野重重拍了下他的肩:“那丫头命硬得很,说不定正等着你去救呢。”
白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三个月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远处海平面上,一缕月光刺破云层。潮水又开始上涨,冲刷着礁石上残留的血迹,仿佛要洗净这一夜的残酷。
而在将军府最深的暗牢里,玉蝶的惨叫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狱卒冷酷的质问,这场审讯,远远还未结束。
漠北的风沙卷着离别的气息,白战将虎符郑重的交到拓跋野手中。
“阿兄,漠北军就托付给你了。”他声音微哑,眼底布满血丝:“我一定会把娇娇带回来。”
拓跋野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沉声说:“放心去,这里有我和莫寒。”
副将莫寒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将军,属下等您和夫人归来。”
白战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军营的方向,决然转身,消失在漫天黄沙之中。
白战一路向南,逢人便打听妻子的下落。一年后,他在沙漠边境遇到了从东土而来的玄奘大师。
大师见他风尘仆仆,眼中却执着不灭,便开口:“施主心中有执念,不如随贫僧同行,或许能得见本心。”
白战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好。”
这一走,便是三年。他们穿越茫茫戈壁,翻过皑皑雪山,渡过湍急江河。每到一处,白战都会仔细询问是否有中原女子的消息。
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取出怀中的半块玉佩,轻轻摩挲。
“痴儿。”玄奘轻叹,却将水囊递给他:“你可知爪哇国近日有白象诞子的祥瑞?”
白战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火光。当夜,他跪在大师的帐篷外直至天明。最终玄奘大师赠他一句偈语:“因缘际会处,自有重逢时。”
另一边,爪哇国。
此时的爪哇王宫里,拓跋玉正对着铜镜试穿嫁衣。王上为他订下了与邻国王子的婚约,却不知女儿每晚都对着半块玉佩垂泪。
白战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夜凉如水,荒原的风卷着细沙,在帐篷外呜咽。
他猛地坐起身,额上冷汗涔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梦境里——拓跋玉站在血色的残阳下,似在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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