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金蝉子与雪奴悄然离开将军府。拓跋玉抱着熟睡的孩子在府门相送,眼中噙着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夫君此去...”她声音哽咽,将一件狐裘大氅披在雪奴肩上,“定要平安归来。”
雪奴紧紧拥抱妻子,在她耳边低语:“照顾好小狼,若半年内我们未归,你就带着孩子去长安投奔我义兄秦琼。”
金蝉子站在不远处,手持九环锡杖,晨风吹动他的袈裟,露出内里一件银色软甲,那是拓跋家族祖传的宝物月光鳞,由龙族鳞片编织而成。
“师父,我们走吧。”雪奴最后吻了吻儿子的额头,转身大步走向等待的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金蝉子回头望去,看见拓跋玉单薄的身影久久立在府门前,如同一株执着的杨柳。
“敖烈,其实你不必...”金蝉子欲言又止。
雪奴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师父,前世我既是您弟子,今生亦是。何况...”
他摸了摸胸前的伤口,“青蛇精临死前的话,让我确信如来正在谋划某种可怕的事情。弟子岂能坐视?”
马车出了城门便改道向南。为避人耳目,他们扮作游方僧人与护卫,取小道而行。雪奴的龙吟枪被拆分成三段,藏在行李底部;金蝉子的莲台也不再显露,只以寻常僧人模样赶路。
三日后,他们渡过黄河。站在南岸,雪奴忽然按住心口,面露痛苦之色。
“怎么了?”金蝉子连忙扶住他。
雪奴指向东南方向:“那边...有种奇怪的感应。像是二师兄的气息,但又混杂着别的什么...”
金蝉子闭目感应,果然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种贪吃懒做却又憨厚可爱的感觉,除了八戒还能是谁?但正如雪奴所言,这气息中掺杂着一股阴冷的死气。
“我们改道东南。”金蝉子决定道,“先找到八戒再说。”
又行五日,他们来到一座名为青林县的小城。刚入城门,就听见街边茶肆里传来议论声。
“听说了吗?县太爷又断了一桩奇案!”
“嗨,什么断案,分明是那李员外不肯孝敬...”
“嘘!小声点,县衙的耳目多着呢!”
雪奴与金蝉子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向茶肆。要了一壶清茶后,雪奴状似无意地问道:“几位老哥,我们师徒初来乍到,方才听你们说起县太爷断案如神,不知这位父母官姓甚名谁?”
茶客们警惕地打量他们,见是外乡人,才压低声音道:“咱们县令姓朱,单名一个戒字,上任才两年,却已...嘿嘿...”说话的人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富得流油啊!”
朱戒?金蝉子手中茶杯一顿。这名字未免太过巧合!
雪奴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继续套话:“这位朱县令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食量惊人?”
茶客们顿时来了精神:“客官怎么知道?朱大人一顿能吃十人份的酒席!去年重阳宴,他一人独吞了整只烤全羊!”
又有人补充,“还有啊,朱大人最讨厌人说他胖,前个月有个卖梨的喊了声‘胖官人’,当场被打了二十大板!”
金蝉子心中已有八成把握。饭后,他们寻了家客栈住下,雪奴便迫不及待地道:“师父,那朱戒定是二师兄转世!贪吃、忌讳字,这些特征太明显了!”
“但为何他成了贪官?”金蝉子眉头紧锁,“八戒前世虽贪小便宜,却从不行恶。”
雪奴思索道:“或许转世后记忆全失,又被这浊世染黑了心性?”
当夜,月明星稀。金蝉子正在房中打坐,忽听窗外瓦片轻响。他不动声色,暗中捏了个法诀。
“吱呀”一声,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灵巧地翻入室内,落地无声。借着月光可见来人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
黑衣人正要翻找行李,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夜访贫僧,不知有何贵干?”
黑衣人大惊,转身就要跳窗逃走,却见窗口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人——雪奴手持断剑,冷冷地挡住去路。
“好汉饶命!”黑衣人扑通跪下,声音尖细,“小的只是来偷点银子,绝无害人之心啊!”
雪奴一把扯下他的面巾,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金蝉子点燃油灯,温和地问道:“你为何专偷我们这些外乡人?”
小偷哭丧着脸:“是...是县太爷逼的。他让我们这些惯偷专偷外乡人的财物,得手后七成孝敬他,否则就要下大狱...”
雪奴怒道:“好个狗官!”
他转向金蝉子,“师父,这朱戒若真是二师兄转世,岂能如此鱼肉百姓?”
金蝉子沉思片刻,突然问那小偷:“朱县令可有什么奇怪的习惯?比如...半夜偷吃供品?”
小偷瞪大眼睛:“圣僧怎么知道?朱大人每晚子时必去城隍庙,把供品吃得一干二净!庙祝敢怒不敢言...”
这下再无怀疑。金蝉子打发走小偷后,对雪奴道:“明日我们去县衙走一遭。若他真是八戒,定有办法唤醒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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