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媒体的喧嚣,国际学界的震动,高层会议的决策……这一切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击着外界,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了张诚日常生活的边缘。在确定了于北京举办国际学术报告会的大方针后,繁杂的筹备工作自然有专门的团队去执行,无需他过多费心。他重新回到了那种规律而有序的节奏中,仿佛那篇石破天惊的论文只是他科研道路上一次寻常的产出。
然而,他并非生活在真空里。那些最质朴、最直接的情感联系,并不会因外界的光环或喧嚣而改变。在一个午后,处理完手头一些琐碎的事务后,他难得地有了一段完全属于自己的安静时光。他没有继续埋首书卷,而是略作沉吟,拿起电话。这么久了给家里打个电话。
千里之外的黄土情深
电话拨通,听筒里传来几声长长的“嘟——”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张诚的心境,也随着这等待音,仿佛瞬间从北京的实验室,穿越回了那片广袤而深厚的黄土高原。
“喂?哪个?” 接电话的是父亲张建军的声音,带着一丝西北口音特有的粗粝和朴实,背景里似乎还能听到隐约的市井嘈杂声,像是在五金店里。
“爸,是我,小诚。” 张诚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小诚?!” 张建军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充满了惊喜和不易察觉的激动,“哎呀!你咋这时候打电话来了?忙不忙?吃饭了没?”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机关枪,透着最本能的关切。
“不忙,刚忙完一阵。饭吃过了,有专人做的,挺好的。” 张诚一一回答,语气耐心。
“好,好!那就好!” 张建军连声说道,随即语气变得无比自豪,甚至带着点颤抖,“小诚啊!咱家……咱家电视上,报纸上,全是你的消息啊!黎……黎曼猜想!爸虽然搞不懂是啥,但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事!街坊邻居,市里领导,见了面没有不夸的!你爷爷奶奶这两天,每天都开心的很!好啊!我儿子……真是给我老张家争光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是压抑了许久的情感释放。
“爸,您和我妈,还有小磊,爷爷奶奶,身体都好就行。那些都是虚的,你们别太放在心上。” 张诚轻声安慰。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李秀兰急切的声音,似乎是从父亲手里抢过了话筒:“诚娃子!是诚娃子不?你可算打电话回来了!妈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咋看着又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北京天热,你可别中暑了!钱够不够花?不够妈这有……” 母亲的关怀永远是那么具体而微,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妈,我挺好的,没瘦,国家把我照顾得很好。钱够用,您别操心。” 张诚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叮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无论他在外取得了何等成就,在母亲眼里,他永远是那个需要被照顾、担心会饿着冻着的孩子。
弟弟张磊的声音也挤了进来,兴奋地大喊:“哥!你太厉害了!我们全班同学都知道你是我哥!老师还让我上台讲你的事呢!我这次期末考试,数学又考了满分!” 小家伙的语气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
“小磊真棒,继续保持。” 张诚鼓励道,“在家要听爸妈的话。”
一家人隔着电话,聊了十几分钟的家常。没有高深的数学,没有世界的瞩目,只有最平凡的问候与牵挂。这短暂的交流,像是一泓清泉,洗涤了外界附着的喧嚣,让他重新锚定在生命的本源之上。挂断电话后,张诚望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心中一片宁静。无论走得多远,飞得多高,那根连接着黄土地与亲情的线,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力量源泉。
旧日师友的诚挚祝贺
与家人通完电话,张诚略一思索,又陆续拨通了几位在他初入大学、展露头角时,曾与他有过愉快合作或给予过他帮助的院士及教授的电话。这些教授,并非数学领域的顶尖权威,更多是在物理、信息、材料等交叉学科领域深耕的学者。在他成长的早期阶段,与这些不同领域学者的交流,对他形成跨学科的思维方式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首先接到电话的是理论物理学领域的徐教授,他曾与张诚讨论过一些量子力学基础问题。
“徐教授,您好,我是张诚。”
“张诚?!哎呀!正想着怎么联系你祝贺你呢!”徐教授的声音洪亮,充满惊喜,“黎曼猜想!我的天!我在新闻上看到的时候,差点把茶杯打翻!你这孩子………,不,张教授你这可真是给了全世界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徐教授您太客气了,还是叫我小张或者张诚就好。”张诚谦逊地说,“之前和您讨论量子测量问题,对我后来思考信息与物理基础很有启发。”
“哈哈,那可不敢当!我们那点粗浅讨论,哪能跟你这开创性的工作比?”王教授爽朗大笑,语气中满是欣慰与自豪,“看到你取得这样的成就,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是打心眼里高兴!你这是为我们中国科学家,狠狠地争了一口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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