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风带着热意,卷着窗外香樟树的影子,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晃动。
“累了一天,先洗澡吧。”钟建彬走到谢小竹身后,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须后水味,似乎有一种清爽的感觉缠绕在鼻尖。
“好的。”谢小竹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很深,像结了冰的湖面,偶尔会掠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那一刻,她心里确实动了一下。
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哗的水流声,钟建彬解下领带,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钮扣,然后看看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的房间,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他这位谢太太对他还是没有卸下心防,随时想着退路的。
浴室门打开,谢小竹走出来了,她穿着浅蓝色的短袖冰丝睡裙,袖子和衣领处有着精致的花边,不算太性感。谢小竹攥紧了睡衣的衣角,手心全是汗,小声地说:“彬哥,轮到你洗澡了。”
过分安静的房间让她觉得心跳得厉害,像揣了只兔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钟建彬点了点头:“好,我的衣服已经准备好。”
看着钟建彬转身走去浴室,谢小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她走到床的内侧,掀开被子躺下时,刻意往边缘挪了挪。床单贴着皮肤,凉丝丝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两度。
不久后,钟建彬洗完澡出来,他换了件银灰色真丝睡衣,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清晰的锁骨。床头只开了盏壁灯,暖黄的光线漫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
他从另一边上去,躺在床上,刻意往谢小竹这边挪了挪。距离越来越近,谢小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和着窗外香樟树叶被吹动时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谢小竹闭上眼睛,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过来,像温水慢慢漫过脚背。这种陌生的亲近让她心慌,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现实中36岁的谢小竹,书中26岁的谢小竹,跟男人都没有这么亲近过。)
钟建彬的声音很低沉:“冷?”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耳垂上,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还是在怕我?”
“都有点。”谢小竹的声音细若蚊蚋。
“竹子。”他的声音带着点哑,“我知道你不是她。”
谢小竹的心跳瞬间乱了。她睁开眼,侧过身,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了平日的冰冷,反而像融化的春水,漾着她看不懂的温柔。
“彬哥,你在说什么?”
“失忆是个好借口,可是既然你能梦中看到小说,将看到的剧情说给我听,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例如,失忆的谢小竹已经不是以前的谢小竹。”钟建彬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他的话刚说完,却像一块大大的石子投进谢小竹的心湖,漾开层层涟漪:“彬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你不用害怕,累了,休息吧,我不碰你,等你愿意。”钟建彬的语气很淡,却让谢小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悄悄侧过脸,借着壁灯的光看钟建彬。他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床单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条银色的河,似乎是要在给谢小竹指明方向。
“钟建彬,你喜欢失忆前的谢小竹,还是失忆后的谢小竹?”
“当然是喜欢失忆后的谢小竹,你可以问一下旁人,你失忆前我是如何跟你相处的。”
钟建彬的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点:“我对你虽然不是非常熟悉,可是有些差别,作为一个有30多年生活经验的人,还是看得出的。”
“钟谢这场联姻里,当初看中的是冰冷的利益,可是我谢小竹却愿意为钟建彬生孩子,我跟你或许做不到真心相爱,可是也能相互扶持。”谢小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钟建彬这时翻身压到她身上,面对着她,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他的眼睛亮了亮,像落了星光。
他慢慢靠近,直到两人的额头相抵,他才低声说:“谢谢你,竹子,愿意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很多,可是她们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跟你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却觉得你才是我想找的人,这种感觉,我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此时谢小竹觉得自己像躺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下,觉得钟建彬的呼吸里带着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她身上的薰衣草香,意外地和谐:“彬哥,我想跟你成为一家人,可能没有钟建聪口中说的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我愿意尝试接受你。”
钟建彬觉得“一家人”这三个字从谢小竹嘴里说出来,竟带着点奇异的暖意。
谢小竹闭上眼睛,感觉钟建彬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腰上,带着微凉的温度,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没有丝毫冒犯,然后额头被亲了一下,动作带着点笨拙的小心:“我想跟你成为一家人,加上欣欣,加上我们以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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