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节所部三千精锐,瞬间陷入重重包围,与主营的通讯旗语被彻底切断!
中军大帐内,一片死寂。
“完了……”一名老将面如死灰,“李将军此去,怕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昭节在劫难逃之际,沈知微却猛地冲到沙盘前,她指着一处被忽略的山隘,对乌勒断然道:“你给我的烽语旗密码还在吗?”
“在。”
“立刻发旗语,命你潜伏在后山的黑骑,放弃原定计划,迂回攻击这个山隘!那里是敌军伏兵的粮草补给线!”
众人大惊,马德禄更是失声叫道:“你怎么知道黑骑在哪?你……你何时与边军私下通联?”
沈知微根本不理他,她从怀中掏出几枚鸽蛋大小的黑色药丸,递给阿铁:“去营地最高处,点燃它!”
阿铁领命而去。
片刻后,数股掺杂着硫磺刺鼻气味的黄绿色浓烟冲天而起,在纷乱的战场上形成一个极其醒目的定位信号。
一刻钟,仅仅一刻钟后。
正当李昭节部浴血奋战、即将崩溃之际,他们的侧后方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一支神兵天降的骑兵,循着那股诡异的浓烟,精准地找到了战场位置,如一柄尖刀,狠狠刺穿了北狄伏兵的包围圈!
内外夹击之下,战局瞬间逆转!
马德禄站在高高的望楼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握着栏杆的手不住颤抖,看向沈知微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恐惧:“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医生……”
“我是医生。”沈知微的声音在猎猎风中显得异常平静,“我不通兵法,也不通任何人。我只通一条路——那条能让更多人活下来的路。”
战后清点,结果震撼了整个北境军营。
经由传统军医救治的伤兵,死亡率高达六成,残疾者不计其数。
而经由奉医堂三级救护体系处理的重伤员,存活率竟奇迹般地超过了七成!
尤其是那些被红色布条标记、本该必死无疑的士兵,竟有近百人被从鬼门关前硬生生拖了回来。
消息以雪片般的速度传回京城。
三日后,皇帝的八百里加急特使飞马而至,当众宣读圣旨,破格赐予沈知微“银绶掌医”金印,官阶连升三级,并授予一道前所未有的特权——“遇战时,医令先于军令”!
这意味着,在战时,她的命令甚至可以超越部分将领的军令。
然而,面对这泼天的荣耀,沈知微却并未接印。
她只是深深一揖,请使者转呈一份连夜写就的奏折——《边军医改十二条》。
废镇煞驱邪之术,立三色分诊之制;设常备战地医营,详录伤亡救治实情……条条桩桩,皆是颠覆旧制,直指核心。
裴九章激动得满脸通红,连夜亲手誊抄了十数份副本,派快马分送大周其余五道边关。
他知道,一个属于医者的全新时代,被这个女人亲手开启了。
庆功宴上,诸将围着沈知微敬酒如潮,言辞间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激与发自肺腑的敬畏。
沈知微浅酌即止,寻了个空隙,独自一人登上城楼,望向北狄退去的赤岭方向。
夜风吹起她的发丝,乌勒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递来一只沉甸甸的铁盒。
“赤岭旧窑深处,发现一间密室。里面有三箱《天工医鉴》的残页,还有这个。”
沈知微打开盒盖,微弱的星光下,一套造型古朴、却闪烁着青幽光泽的青铜手术工具静静躺着,从骨剪到探针,一应俱全。
在工具的最上层,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片。
她拿起纸片,上面是一行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字迹,是她母亲的笔迹。
“知微吾女,当记:医非侍权,乃衡天地生死之秤。”
沈知微缓缓将纸片贴在胸口,冰冷的金属听诊器隔着衣物传来一丝凉意。
她仰望星空,北斗七星高悬天际,那最末的第七星“瑶光”,此刻正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着她心中的激荡。
远处,校场上灯火通明。
第一支由伤愈女兵组成的“奉医巡骑”已整装待发,她们将作为流动的急救小队,巡视各处哨卡。
马背上的旗帜迎风招展,上面绣着沈知微亲手设计的图案——一把柳叶刀,坚定地横穿在一枚古老的十字徽记中央。
一切都在走向正轨。
沈知微的目光落回营地,看着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挨个接受破伤风抗毒血清的战后补种。
这是她强制推行的命令,为的是预防下一场突发的战斗。
一名年轻的校尉在接受注射后,笑着对身边的同袍拍了拍胳膊:“还别说,沈大人的这针,打下去浑身都舒坦!”
他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后颈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凉意,仿佛是城头的夜风吹得有些久了。
他并未在意,转身加入了欢庆的人群。
沈知微望着这井然有序、充满希望的一幕,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这,才是她想建立的,真正不死的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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