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形空间内,时间仿佛凝固。幽蓝的光幕无声流转,悬浮的矿石碎片如同永恒的星辰,将中央那团搏动的光团和其下安卧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神迹,又似一场最荒诞的梦境。
陈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她踉跄着向前几步,膝盖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目光死死锁在那张无数次在回忆中勾勒、此刻却近在咫尺的脸上。
父亲……陈允谦?!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应该在京城的天牢里,或者早已……可眼前这人,面容栩栩如生,甚至连眼角那细微的皱纹都清晰可见,除了脸色过于苍白,毫无生气,简直与生时无异!
“爹……?”一声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呼唤从她喉咙里挤出,微弱得如同呓语。
十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所震惊,但她迅速压下心中的波澜,一个闪身挡在陈薇身前,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那具“遗体”和周围的环境。
“不对劲。”十七的声音冰冷,打破了空间的死寂,“陈允谦先生若已遇害,遗体绝无可能出现在这深入地底、由星髓能量构筑的‘归墟点’。而且,他的样子……太‘完整’了。”
经十七提醒,陈薇也从巨大的震惊和悲痛中勉强抽离出一丝理智。她强迫自己仔细观察。是的,父亲的样子,不像是正常的死亡,更像是……某种沉睡,或者被某种力量强行维持在了某个状态。他的衣衫整洁,没有丝毫破损或污迹,与这能量空间的环境格格不入。
“难道……父亲没死?”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强烈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
她不顾十七的阻拦,挣扎着扑到那“遗体”旁,颤抖着伸出手,探向他的鼻息。
没有。一丝气息也无。
她又握住他的手,触感冰冷而僵硬,绝非活人的温度。
希望如同泡沫般碎裂,巨大的失落感再次将她淹没。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父亲冰冷的手背上。
“不是真正的遗体。”十七蹲下身,仔细检查后,得出了一个更令人困惑的结论,“更像是一具……由精纯能量模拟、或者说‘封存’的‘遗蜕’。”
她指着“陈允谦”的身体:“你看,他的皮肤纹理、毛发,都过于‘完美’,缺乏生命自然代谢的痕迹。这绝非肉身能保持的状态。而且,”她轻轻触碰了一下“遗体”的衣袖,那布料竟然纹丝不动,仿佛与整个能量空间融为一体,“他与这里的能量场高度同化,像是被这残存的星髓本源力量,当成了某种……‘坐标’或者‘印记’。”
坐标?印记?
陈薇茫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十七。
“或许,陈先生在被卷入此事核心时,接触过星髓本源,甚至可能以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将自己的部分信息或者说‘存在烙印’,融入了星髓能量之中。”十七推测道,语气中也带着不确定,“这场爆炸,能量失控,将他这部分‘烙印’随着残存的核心能量,一同带到了这里,并以此地的能量为基,重新显化出了这具‘遗蜕’。”
她看向中央那团搏动的幽蓝光团,以及其中那丝暗红色的本源能量:“这具‘遗蜕’,很可能就是稳定这点残存本源,形成这个‘归墟点’能量空间的关键。”
陈薇听着这匪夷所思的解释,目光再次落回父亲安详却冰冷的脸上。所以,这并非父亲真正的身体,只是他留在世间的、由能量构成的最后一道影子?是他对星髓之力研究的最终见证?还是……他刻意留下的某种后手?
她注意到,父亲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手中似乎虚握着什么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试图掰开那冰冷僵硬的手指。
出乎意料,手指并未紧紧攥握,很轻易地就被她分开了。
在他掌心之中,安静地躺着一枚不过寸许长短、通体漆黑、毫无光泽的细长物件。那物件非金非木,形状像是一枚小小的钥匙,又像是一根造型古朴的簪子,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饰,只有尖端处,有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与星髓本源同源的暗红微光一闪而逝。
这是什么东西?父亲为何要将它握在手中?
陈薇轻轻将那黑色物件拿起,触手冰凉,却奇异地并不沉重。它似乎与这能量空间,以及父亲这具“遗蜕”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就在她拿起那黑色物件的瞬间——
嗡!
整个球形空间轻微一震!中央那团幽蓝光团的搏动陡然加剧,内部那丝暗红色能量如同受到刺激般剧烈扭动!悬浮在光幕中的矿石碎片也开始加速旋转,光芒明灭不定!
“能量场在变化!”十七脸色一变,拉住陈薇,“我们可能触动了什么!”
与此同时,陈薇手中那黑色物件突然变得灼热起来!一道细微的、暗红色的光线自其尖端射出,如同拥有生命般,蜿蜒游动,最终指向了能量空间一侧的光幕墙壁!
而被光线指向的那片光幕,幽蓝色的流光开始向两侧分开,逐渐显露出其后隐藏的景象——那并非外面的山林,也不是潭水,而是一条更加深邃、由纯粹幽蓝能量构成的、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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