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消散了。最后一点慰藉也没了。
阿芳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刚才包德发和小雅对话时的实时心率和血压飙升曲线图。她将屏幕转向面如死灰的包德发，手指点了点那个因为看到小雅领口而出现的、突兀的峰值。
“看来，”阿芳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某些‘非治疗性’的刺激，对你的心血管负担很大。不利于‘载体’的稳定运行。” 她特意加重了“载体”两个字。
包德发看着那刺眼的峰值曲线，感觉自己的老脸连同那点可怜的“渣男”心思，被彻底扒光，摊开在冰冷的仪器数据下，鞭尸示众。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尽的憋屈和绝望。
深夜，万籁俱寂。包德发像具尸体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智能床垫上，不敢翻身，不敢乱动，生怕触发警报。白天被注射的奇怪药剂让他胃里翻江倒海，饿得前胸贴后背。营养餐那点“草”根本不够塞牙缝！他满脑子都是卤猪蹄那油亮的光泽、肥糯的筋皮、咸香入味的肉……口水疯狂分泌。
忽然，他想起下午小雅推车离开时，他眼尖地瞥见小车下层好像放着一小盒医院配给员工的水果！里面似乎有香蕉！香蕉！那可是高热量！能顶饿！
一个大胆的、作死的念头如同魔鬼的诱惑，在他饥饿的胃和绝望的心里疯狂滋生！
他屏住呼吸，像做贼一样，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从床上挪下来。老腰和酸痛的肌肉发出无声的抗议。他赤着脚，像只偷油的老鼠，蹑手蹑脚地溜到门口。VIP病房的护士站离得稍远，走廊里静悄悄的。他心脏狂跳，轻轻拧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
走廊尽头，护士站亮着微弱的灯光。小雅似乎不在，只有另一个护士在低头写着什么。而那个放着水果的小推车，就静静地停在离他病房不远处的墙边！
机会！
包德发激动得手心冒汗！他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根，利用阴影的掩护，一点一点地挪向那个散发着食物香气的小推车！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他仿佛已经闻到了香蕉那甜腻的香味！近了！更近了！他的手颤抖着，伸向小推车下层那个半开的塑料盒……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金黄色的、诱人的香蕉时……
“嗡！嗡！嗡！”
一阵尖锐刺耳、堪比防空警报的蜂鸣声骤然在他身后的病房里炸响！同时，整个病房的灯光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红色！一闪一闪！如同末日降临！
包德发吓得魂飞魄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惊恐地回头，只见自己病房的门敞开着，那张智能健康监测床垫正疯狂地闪烁着红光，发出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警报！床头连接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刺眼的红色大字疯狂跳动：《非法离床！心率异常飙升！疑似偷窃行为！安保介入！安保介入！》
完了！被“贴身纪委”抓了现行！
包德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抓起那根香蕉就想跑！
“站住！”
“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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